如果一篇文字,让你读完不知所云,或者只是有种词语堆砌在一起的新鲜感与莫名感,那这篇文字是失败的。
单看理想三旬里个别语句,我觉得写的还是不错的。“雨后有车驶来,驶过暮色苍白”、“而风声吹到这,已不需要释怀”、“梦倒塌的地方,今已爬满青苔”,这三句,都有具体的事物,有所比拟,感情上连贯的。这种有点白描又将情绪带入词里其实比较抓人。而且这一句“繁星润湿窗台”,我觉得是最好的一句,完全展现了一幅在窗台独坐,看夜空繁星,感伤流泪的画面,短短6字意象丰富。但除了这些,也就没什么了。
通篇理想、孤独之类辞藻,为了韵脚,盲目堆砌(他的另一首歌《船子》有一句“灯塔肿胀”,这句为了押韵简直丧心病狂)。完全没有意境,因为词的感情线是乱的。民谣最重要的,或者说相当重要的就是词。好的词应该通篇构建起某种情感环境,把要表达的情绪结构其中,不管运用什么技巧,要表达的是清晰的。理想三旬为了韵脚,蹩脚的使用修辞,“而热泪的崩坏,只是没抵达的存在”,崩坏是毁坏的意思,勉强将热泪理解为一种情绪,那情绪毁坏,什么只是没有到达的存在?这种莫名基本上每隔一两句就会出现,有人说不落窠臼,这完全就是生搬硬套,不落窠臼写出“绿肥红瘦”的可以看看苏运莹的《萤火虫》,里面好多词语,有些甚至是造词,但妙在通感,云麦,灰染,邂遇,盼耀这些词排列怪异,但每个字,句之间都连着若隐若无的绳线,给人以一种希望、乐观、温暖的抽象感觉,这一个个词连在一起当作一个场景去描述时,就是各种不同的美好的画面。
再看看赵雷的词,他的大多数歌词基本没有故弄玄虚的意象堆砌,也没有主观强烈的词语,就是搭建氛围,引起共鸣。他的修辞用的很漂亮,有些词切镜叙事,他的《画》好多人觉得很像顾城。“我没有擦去争吵的橡皮,只有一支画着孤独的笔”,这种反差让我还想到海子的“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那种孤独、落寞与无奈。
宋冬野有首《关亿北》,其实和理想三旬算一类,但好歹宋冬野行文牛逼,为了押韵却不乱阵脚,情感真挚、充沛,悲伤与怀念贯穿全词,总还是不错。
不过理想三旬的受众应该是青春期的懵懂少年们,鲜衣怒马少年时,一切变幻不定,很容易被某个词语勾起心绪。但这种故作姿态的写词确实不高明,跟大众理解的那些大俗歌词比起来,并不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