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三月,又是阴雨连绵的三月。印象中的三月,有枇杷的酸甜、有相聚的喜悦、有祝福的心愿。不过,在现在,那只是印象中的三月。
木板搭建的小房子,泥土上铺着木板的路,一颗高大的枇杷树矗立在中间;一对木质的老旧的茶椅,一个逢年过节都能派上大用场的大灶子,加上角落里的工具,这便是这间木房子里面所有的财产了。记忆中的老房子,它好像并不破旧,因为那是我们童年最爱待的地方,我们在那里打闹,在那里度过白天的时光,在那里...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
那一颗枇杷树,在小时候的我的心目中是一颗参天大树,粗壮的枝干,翠绿的叶子,是这老房子的一道最美丽的风景;外公的生日是在三月,印象中,外公生日的日子就是枇杷树果实成熟的日子;一群人吃完为外公生日准备的午餐后,小孩子们拿着篮子,大人们爬上树为我们摘下酸甜可口的枇杷,然后,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起品尝这人间美味!
没有枇杷果的日子里,老房子也一刻都没有安静过。
清晨里,阳光透过房顶的缝隙照进来,地面上是斑驳的一缕缕日光,房子里还有一只小狗,刚被抱来的时候的它很凶,蜷缩在角落里,一副生人勿近的眼神,是大舅的一记摸头杀化解了空气中的尴尬,熟了之后,小狗会跟着我去上学,会陪着我们乱窜在大街小巷,回帖我阻挡外公的追杀--初接触物理的我拿着一片外公的老花镜片在哪里照,以为自己可以像电视中的人一样,点燃纸张。结果,纸张还没有点燃,就看到外公拿着那小木片条朝我走过来,吓唬性的扬起手,害怕的我丢下东西转身就跑;小狗紧跟着,跟保镖一样...
性别是女孩,行事作风是男孩子的我在这老房子里真的是不弄点事出来,真的是不像我自己,不让我玩老花镜,那我就玩copy,按着外公工作的样子,认认真真的拿着外公的工具刀和笔,在一块废木板上照猫画虎的比划着,妈妈看到的时候都会哈哈大笑,这模样像极了外公!胡胡闹闹,每次都是外公来帮我们收拾,还要来几句吓唬你的话,可是这种招用久了,对熊孩子就没用了。
时间总会摧毁一些东西,老房子被拆建成商铺,枇杷树也跟着老房子一起消失了,儿时跟外公的各种互动的载体从实物变成了回忆。
人总是会长大的,一晃眼,小学生涯结束了,初中的生活也紧跟着来了,妈妈委托外公带我去买自行车,外公骑着它的坐骑,带我穿梭在大街小巷,犹如小时候送我们去上幼儿园那样;只是那时候的我大了些,到达目的地,外公真的是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开学那天,外公给我买了一瓶水,默默地放在了自行车的后架上。长大后的我们,懂得了照顾自己,不用在放学的时候屁颠屁颠地往外公家里跑,可是,外公还是一如既往跟以前一样,出门买菜都会顺带一点我们爱吃的东西回去,他会经常问外婆今天是星期几,他会在周五的下午特地出去买,等到我放学过去他那边再拿给我们。
记得有一次,考试考不好,周五放学了被老师留堂一节课补习,过了以前的时间我还没过去,外公以为我不过去了,吵着叫外婆把东西送过来家里,说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不要饿到我们。
往事回忆着回忆着,就涌上了心头,我至今记得那半只盐焗鸡的味道还有你那句好吃的话下次再去买给我们的话。
三月,最适合用来回忆,只因你已经不在了,
我尝试着,用从学校水果摊买来的枇杷,回味着我儿时与你的一切,看看现在的枇杷是不是还是酸甜如初。
一转眼,这个三月,又将结束
人生都是这样,尝完酸甜,接着就是苦辣了。
柴静在《看见》中写过:我们终将浑然难分,像水溶于水中。生和死,苍老和苦难,都蕴含在每一个人的体内,总有一天我们会与之相逢。
我很少梦见你,但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