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生能碰到好的语文老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我很幸运。这个标准因人而异,如果因为执教严格而让学生取得好成绩那可以成为一个衡量标准;如果因为讲解细腻考点掌握全面而让学生游刃有余地应对考试也可以成为一个衡量的标准。但那都不是我的标准,我的标准很简单:回归语文本身。
何谓回归语文本身?语文,顾名思义,语言和文字即为语文。语文的本身并不在如何用油腻套路写一篇“精彩”的作文,如何背诵默写出你根本不会动情的诗词,如何揣度阅读题作者本是一片澄澈的赤子之心。语文的本身在我看来是关于体会生命,体会美,体会每个人都可以找寻到的灵魂的抵达。
语文的高分可以通过训练,可却难以抵达语文的内在。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我走的路还少,但是我走在探索语文正确的道路上,这正确本身又充满了戏谑,谁能说明白正确的道路是怎样的呢?此心安处是吾乡,没有框定的范式,只有实现价值的归途。
时至今日我都很感谢我高中的两任语文老师。她们算是很好地兼顾了这矛盾的两面了。成就了今天热爱写文章的我得归功于我的第一任高中语文老师,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平时喜欢打印一些经典的文章和诗词供给我们闲暇时间阅读。我记得我读过林徽因的《你是我人间的四月天》,老师给我们讲过徐志摩的故事,给我们分享过汪国真的《热爱生命》,北岛的《波兰来客》,雪莱的《选择》。
人怎样地选择世界,
世界就怎样地选择人,
默默地选择起点,
骄傲地选择归程,
黑暗选择黎明的人,
黎明选择他为自由的风。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接触到这样的诗词时内心的那种澎湃和激情完完全全地迸发出来,这就是关于文字的力量!老师还印发了许多文章,其中有一篇出自《文化苦旅》的《道士塔》,那时候我第一次接触余秋雨的文章,被文化大散文的写作风格彻底拜服,从此我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余老师的忠实读者,读过了他所有的书籍,并不是因为喜欢余老师而读,而是因为从书中我能探寻到我们灵魂里有着一段极其相似的基因,我对远方的自己所存在的可能性充满了期待。因为我的高一语文老师我走进了余老师,这位老师拯救了我逐渐陨落的审美等级,或许命中注定我会相遇到余老师的文字,然后重新建构自己而不是别人所期待的生命路径,一步步地向前走,我步履蹒跚地前进,但走得坚毅而有力量。当内心的种子所生长的土地逐渐干涸的时候,这位老师曾经浇灌过它,所以它破土而出,诠释了一个人如何获得成长。
另一位语文老师最重要的是教会了我“冥想”。语文课时常会有这个冥想的环节,老师播放着轻快的冥想音乐,然后嘴里说着冥想词,引导着我们走入一个情境中去,比如在天空中飞翔,在草原里奔跑。这个过程中,会使一个人的身心得到彻底地释放。之后的时光里每每遇到什么难关,我都会尝试一下冥想,心安下来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
我高中的两位语文老师在渲染了语文教育功利性的底色之外,更多的在尝试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让学生融入进语文本身中去。就像爬山一样,不能够只关注爬山的过程本身,而更多的应该关注山中的景色和内心的情感变化。一个好的老师的角色就像登山的领路人,除了关注攀登到终点的目标之外,还应该提醒孩子们攀登的价值在哪里。
一个好的领路人能载人驶向未知又精彩的远方,这是语文的宿命,也是你应该尝试着去探寻的那个远方,那个时空下精彩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