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农夫挑着水桶到一口古井旁打水。古井旁有一颗高大、粗壮的大树,树上开满了一簇簇鲜艳美丽的花朵,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农夫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女儿,想要摘回家送给她们。于是,农夫小心翼翼地爬上大树,摘了一束最漂亮的花朵插在腰间。当他准备爬下树干时,他突然看到一条金黄色的大蟒蛇缠绕在树干底部,挡住了他的去路。大蟒蛇吐着芯子不肯让农夫下树,农夫连忙说到:“大蟒蛇啊,大蟒蛇,你万万别吃我啊。我有三位漂亮的同胎女儿,你若放我通行,我愿任你选一为妻。”大蟒蛇听后很高兴,慢慢从树干上绕了下来,让农夫顺利下了树。
农夫立马担上水,领着大蟒蛇往家走去。看丈夫后面跟回来一条大蟒蛇,农夫的妻子吓了一大跳,连连问怎回事。农夫说:“我应承这位蛇兄从我的三个女儿中选一位为妻以报不杀之恩。”农夫的妻子虽然太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蛇,但也不可言不是,她也只好叫出三个女儿来。
大女儿听了情况后首先站出来说:“我不愿意。我一不舍得我的爹,二不舍得我的娘,三不得我的身子配蛇郎。”
老农夫说:“那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老二,你可愿意?”
二女儿哭着说:“我也想救爹,但我实在不舍爹娘”
老农夫说:“我明白。那你也退下吧。既然老大、老二都不愿意,那老三应该也不愿意了。我也不想勉强你们。”
老农夫扭过头对大蟒蛇说:“哎,既是如此,你还是吃掉我吧。”
这时候,三女儿站了出来,说:“我愿意。我一舍得我的爹,二舍得我的娘,三舍得的身子配蛇郎。请带我走吧。”
农夫的妻子泪流满面地抓住小女儿的手说:“老三啊,你可想好了?”
小女儿含着泪点了点头。
农夫的妻子又说:“女儿,你这么一去,都不知道你定居于何处。恐怕日后都见不着面了。”
小女儿说:“娘,您别哭。请给我袋子菜花籽。我走一路洒一路,明年菜花开的时候,你寻着铺满菜花的路寻来,定就能见到我了。”
农夫的妻子立马给了小女儿一袋菜花籽,然后送走了他们。
第二天春天的时候,菜花开了,蝴蝶、蜜蜂纷纷出来采粉、打蜜。农夫的妻子想起了小女儿说的话,于是决定沿着开满油菜花的路去找她。大女儿也很好奇妹妹后来的生活,所以决定跟母亲一同前去。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农夫的妻子和她的大女儿出发了。她们一路追寻着开满菜花的小路,一直走了很久很久。她们穿过森林,来到一个很大的湖边,菜花小径也到此终止了。眼见天都快黑了,周围除了茂密的森林和一潭清澈的湖水外,一座房子都没有。农夫的妻子和大女儿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哭泣起来。
“妹妹估计已入蛇口。早知下场该如此,幸得当初没跟来。”大女儿说。
农夫的妻子听了这话更伤心了,连连唉声叹气。
这时候一小鸟儿站在枝头唱起了歌:“大娘,大娘不要哭,扒开石头就是屋;大娘,大娘不要哭,扒开石头就是屋。”
大女儿摇摇伤心绝望的母亲说:“娘,娘,你听,这只鸟儿叫的可真奇怪。”
农夫的妻子问:“它叫的怎么奇怪了?”
大女儿说:“它好像在说‘大娘,大娘不要哭,扒开石头就是屋’。不信您也听听。”
农夫的妻子停止了哭泣,仔细认真的听了一遍,这鸟儿果真如此叫唤。于是,两母女使劲扒开大石头,地下果然有一个大洞,洞里面传来亮光。
农夫的妻子对着洞里面叫着小女儿的名字,这是洞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小女儿就出现在大洞门口。她头上戴着金光闪闪的头饰,耳上挂着碧绿翡翠挂坠,身着一身淡粉色丝绸大衣,面若桃花,看上去比去年美了不少。
再次见到母亲和大姐,小女儿很高兴,连连搀扶着母亲入洞。
入洞后,洞内又是另一番风景。精致、美丽的花园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各种珍稀奇石错落有致地摆在院內,抬头望去,一倾清澈的湖水在头顶荡漾,还能见到肥硕的鱼儿在水草间自由自在地游玩。清澈晶莹的湖水在院子角落的假山处缓缓顺势流下,于是,院子里也有了潺潺流水声。
农夫的妻子和大女儿都被眼前美丽的景象所震撼。
农夫的妻子问:“我的儿,这可是你家后院?”
小女儿说:“正是,娘。。”
大姐胆怯地问到:“妹妹,蛇郎可在?”
小女儿说:“蛇郎出去赶集去了,这会子估计快回来了。”
一听蛇郎快回家,大姐开始害怕起来,说不愿再见那条蟒蛇。这时洞门开了,一个气质不凡的英俊美郎走了进来。小女儿迎了上去,接过美郎肩上的包袱,便对他说:“郎君,今日母亲和姐姐寻着昨年洒下的油菜花找来了,总算见着亲故了。”
大女儿被眼前这位年轻的美男子深深打动,怎么不敢相信他就是那条大蟒蛇。
“妹妹,这位可是蛇郎君?怎竟出落得如此俊俏?”大姐说。
“是啊,这为正是我家夫君。因为犯下错误被罚在这湖洞庭里,惟有呆在这里才能保持人形,一旦出去便又成了蟒蛇的身形。”
农夫的妻子和大女儿决定在蛇郎家多住几天。平日里见到妹妹和蛇郎相敬如宾很是恩爱,大姐开始后悔起当初的决定。住在湖洞庭的日子也相当舒坦,所以越往后就越不想回去了。一个月后,农夫的妻子说要回家去了。大女儿对湖洞庭里的逍遥日子留念,不舍得这儿华丽的衣服,金碗,银碗。于是,她说要留下来再住些日子再回去。再过了些日子,大姐便开始发愁了,住在这儿固然是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如果,如果,如果成为这儿的女主人,那美好的日子就属于自己了。对妹妹的羡慕之情开始转成了嫉妒。于是,她开始认真关注妹妹生活中的一举一动,私下里也学起妹妹说话的语气,平日的着装。肚子里的坏水开始涨溢。
一日,趁蛇朗君出去赶集,只剩她和妹妹在家的时候,大姐对妹妹说:“妹妹,姐姐离家已有些日子了,十分想吃母亲做的卤水豆腐。反正今日我们闲来无事,不如磨了豆子,点豆腐吃。”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过卤水豆腐了。”天真无邪的妹妹欣然同意了。
“我的好妹妹,只可惜昨日去花园里玩耍时,不小心踢到石头摔了一跤,臂膀疼痛利害。推磨就要劳烦你了。”
妹妹盛满一升干豆,姐姐却说自己十分嘴馋,这些不够吃,还得多加一些。将三升干豆磨成豆浆可把妹妹给累坏了。好不容易把豆浆磨好了,两姐妹开始生火煮豆浆,不一会儿,大锅的豆浆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冒着泡。
“啊,快看,一只苍蝇掉进了锅里!”姐姐突然说到。
“姐姐,你定是看错了。湖洞庭了从来没苍蝇。”妹妹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不管是什么,要捞出来才好啊。”姐姐焦急的说。
“我正顾着灶台里的火呢,劳烦姐姐你将它捞走。”
姐姐拿起铲子在滚滚地豆浆里胡乱的捞着,可锅里除了黄白的豆浆以外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姐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到“这可是什么怪物,偏偏捞你不到,你竟在锅里奔跑。”又隔了一会,大姐又说:“胳膊都酸了,你这怪物就是欺负我在花园摔坏了腿又摔坏了胳膊。”
听到这个,妹妹走了过来,接过大姐手中的木铲,仔细瞅着锅里翻滚的豆浆,问:“我怎么没见着异物?”
“妹妹,你可得近些看,那东西时而上浮时而下沉,可要看仔细再下手。”姐姐说。
正当妹妹靠近专心查看时,大姐一把将她推进了沸腾的豆浆锅里,本就筋疲力尽的妹妹挣扎了一小会儿就不动了。
大姐见此赶紧把妹妹拖到院子里埋了,然后把自己打扮成妹妹平日的样子,等着蛇郎君回来。
蛇郎君像往常一样,在太阳西垂的时候回到了湖洞庭,大姐学着妹妹平日里的样子迎了上去,并说:“你可回来了。今日大姐回去了,走得急没来得急和你说。”蛇郎君看了看她,然后问到:“我方才出去一日,你脸上怎多了些坑洼?”
大姐连连解释到:“床头无缘多了几粒黄豆,午睡时压到了,没想到竟映成了坑。”
“不知是我错眼,还是娘子你确实娇矮了些?”
“大姐回去时送了些家当与她,送行时给她背了一小段路,不想送的东西太沉,身子竟被压矮了。”
蛇郎又要开口时,大姐赶忙说:“今日夫君累了,应该早休息,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蛇郎君虽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想是自己多虑了。
两天以后,在掩埋妹妹的地方冒出了一颗嫩绿的小芽,第二日便长得枝叶繁盛,开满了血红色的玫瑰花,散发出美妙的香气。蛇郎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这浓郁的花香深深吸引,他在院子里走动了一番才找到了开在墙角的玫瑰花,莫名的,他竟觉得心里难过。跟在蛇郎身后的大姐被这株突然冒出来的玫瑰花吓白了脸,深怕蛇郎会发现什么。
“我竟如此冷落这院子,花儿开的如此茂盛,平日里却全然不觉得。这株玫瑰花开的让人觉得亲近,日后该多来看看,顺便松松土才好。”蛇郎说。
“夫君平日里事务繁杂,不应操这些心才对,后院打理交由妾身就好了。”大姐抹着额头上的汗,故作镇静地说。
“嗯,也好。只是这花朵开得如此美艳,香气清雅,让人怜爱,你日后得尽心爱护才是。”
等蛇郎出门后,大姐开始担心起来,若是蛇郎常来此处,定会发现马脚。于是她将玫瑰花移栽在院子中央,又在墙角多加了些土。
第二日,蛇郎君出门时又忍不住想去墙角看玫瑰花,大姐却将他拦了下来,说昨日已将玫瑰花移栽到院子中间,好方便蛇郎观赏。说话间便将他引到昨日栽花的地,可是那里只有一些平常的花草,连一片玫瑰花的叶子都没见着。他们又只好绕回墙角,那玫瑰开竟还开在原地,红火地胜过昨日。
大姐一连试了几日将玫瑰花移栽别处,可每次早晨起来,却发现花还是开在原地。尽管蛇郎天天去赏花,却似乎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这样,大姐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的光景,这花儿却一直开得繁盛,没有要凋败的意思,而蛇郎心中莫名的忧郁和感伤却是越加浓烈,精神颓废了,整日开心不起来,最后竟郁郁而终。大姐心里本有些难过,但想到自己一个人坐享湖洞庭,拥有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心情又豁然开朗了。但她没想到的是,蛇郎君死后,湖洞庭也像慢慢失去了生命力,玫瑰花儿败了,院落里的花枯萎了,头顶的湖水也变得浑浊了,石头假山变形了,连出去的洞口都畸变得不见了,而唯一不变的是那堆金银财宝,这是妹妹和蛇郎给她的恩赐,因为这是她想要的幸福,于是很久很久过去了,大姐还呆在浑浊的湖底守护着她的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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