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终于有时间好好读书了,用两个晚上,把《麦克白》看完了,书不长,但是作为戏剧,该有的,已是淋漓尽致。
其实故事并不复杂,主要讲了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麦克白,在女巫预言的诱惑和妻子的怂恿下,设计弑君,登上王位,成为一个作恶多端的暴君,最后被推翻,落得被削首的结局。
关于麦克白这个人物,批评家门已经分析得非常全面和透彻。他野心勃勃,残忍,走上欲望之路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弑君,杀掉亲信,甚至对于帮助自己登上王位的夫人的死无动于衷。
对于怂恿麦克白弑君的麦克白夫人,人们会认为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无疑,她对丈夫的秉性非常了解,“你希望做一个伟大的人物,你不是没有野心,可是你却缺少和那种野心相联属的奸恶;你的欲望很大,但又希望只用正当的手段……”为达成丈夫的野心,她给他注入精神力,把那阻碍王冠的一切障碍扫除。
关于弑君这件事,刚开始的时候麦克白的心“并没有那么坚定”,甚至想过要放弃,他怕事情一旦败露,现在所享有的尊耀将顷刻间灰飞烟灭。麦克白夫人一步步诱导,使得麦克白“决心已定”。杀死邓肯后,麦克白内心无比恐惧,“不敢回想刚才所做的事情”,还是麦克白夫人拿过他手中的沾满鲜血的剑放回邓肯侍卫身边,嫁祸于侍卫。
这是一个凶残的女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谓内心“比男人还狠”。
只是,让人困惑的是,内心如此强大的女人,为何最后会精神崩溃?
第五幕,莎翁用了整整一场描写麦克白夫人的一系列非正常的举动。她半夜梦游,胡言乱语,习惯性擦手,奈何“所有阿拉伯香料都不能使这只小手变得香一点”,不停诅咒“去,该死的血迹”。此时,连续不断的幻想扰乱她的神经,使她不得安息,直至死去。
在推动丈夫野心的过程中,她毁灭了自己。
实际上,麦克白夫人的本性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坏”,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丈夫为中心,冷酷的背后流露着女性的善良、温柔,只不过作为丈夫野心的精神支柱,她必须武装自己,做一些违背本性的事情。
作为女人,她柔弱,实际上还有些善良的。在武装自己的过程中,她说“解除我的女性的柔弱”,“不要让怜悯钻进我的心头”,“不要让天性中的恻隐动摇我的狠毒的决意”,看到邓肯睡着的样子像她的父亲,不忍心动手。
麦克白登上王位后,对邓肯旧部赶尽杀绝的过程中,麦克白夫人精神开始出现紊乱,以往为帮助丈夫登上王位所作所为使她良心负疚,总觉得手上的血腥气怎么洗都洗不掉,睡觉通宵点着灯火,眼睛睁着,视觉却是关闭的。试想,如果她天生冷酷无情,根本犯不着良心不安啊。
作为妻子,她体恤丈夫,知礼节,大方得体。除开弑君这件事,作为妻子,麦克白夫人是一位极佳的人生伴侣,这从麦克白写给她的信件中可看出一二,字里行间中可见她为自己的丈夫骄傲,并时刻想着维护丈夫的荣誉。
看到麦克白杀掉邓肯后内心的恐惧,她温情劝丈夫放下心里包袱,“无法挽回的事,只要听其自然,事情干了就算了”,及时安抚丈夫的情绪。此外,邓肯携众宾客上门,她得体的礼数,不俗的谈吐,可见她贤淑,确实把家打理得很好。
正因为她本质上并非无情之人,在为丈夫扫清登上王位的障碍之后,无法过掉心里魔怔,自己把自己给毁灭了。
我们不能仅凭几句对白就将人物定型,而是应该将人物放在全剧的整体中加以关照,从中可以发现人物更多的鲜为人知的内蕴。这可能也正是莎翁戏剧日久弥新的魅力所在吧。
END
用心「偷香」,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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