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前,西安美院王蒙教授的讲座赢得了学员们的阵阵掌声。这时候,刚才还热烈鼓掌的小郑却将他的黑色笔记薄装进外面印有“陕西国培计划”的资料袋里,一手往后挪椅子,一手提袋,小眼睛环顾四周,准备“开溜”。
“你走呀?”
他诡秘一笑,打开手机微信让我看了一眼,随即又满脸堆笑:“你听完讲座先到外面转一转,别回宾馆。晚上请你吃饭。”
“这个我知道。”我笑着说。
微信是刘春霞发给他的。内容是:我在宾馆,上来陪陪我。好吗?
我知道这事可能发生,但没料到会来的这么快。小郑这小伙子命真好,要走桃花运了。
小郑名叫郑波,是我这次国画培训的室友,和我来自同一市里的“兄弟县”,从陕西最北部来到陌生的省城,同一地域和居室让我们走得很近。郑波比我小两岁,近一米八的个子,整整高我一头。他很健谈,闲聊时,黝黑的脸上总是绽放出和蔼的笑容,像极了海澜之家广告里那个跳舞的易小天。刘春霞来自西安郊县,个子高挑,虽算不上漂亮,但五官周正,唯一缺点大概就是皮肤不是太白皙吧!要说刘春霞的最大特点,那就是她那双犀利的眼睛,和她对视,她的眼光似乎能射进你的心里。我思忖:这女人定不是盏“省油的灯”。在我们这个来自陕西各地、五十多人为期十一天的国画培训的第一天,组织者(班主任)照常让我们做各类游戏,以便大家的相互交流和学习,如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别人介绍自己,比谁认识的人多;随意分组,轮流介绍组内成员等等,在这些活动中,郑波和刘春霞聊的最多,他们互留微信,比普通学员关系明显亲近很多。我感觉他们两人在这种轻松的环境氛围中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事”。
接下来的生活学习和大学生一样,丰富随意而充实:听课、交流、参观游学、自由活动,我们这些年过半百的人夹杂在意气风发的大学生洪流中,不觉得也年轻了十几岁。总之,没有考勤,没有枯燥乏味的授课,每天还与名校的美景和美食为伴,学员们之间处处都洋溢着轻松愉快的空气——我们更像是在度假。人们常说,大学是恋爱的伊甸园,这话说的太对了。主办方师范大学提供食宿,环境古朴典雅、钟灵毓秀。白天,成双成对的大学生漫步在古木参天的浓阴下;晚上,曲径通幽的流觞曲水亭里,洁白的天鹅随着轻柔的吉他声翩翩起舞。处在“与世隔绝”的“伊甸园”里,一种谈恋爱的冲动“冲”得人头脑发晕,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大学生活——真好!
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是午饭和晚饭之后,师范大学有完善的体育活动场所,学员们纷纷三五成群地去做自己喜欢的各类运动。郑波总是和刘春霞一起打乒乓球,他们两个竟然都是乒乓球“高手”,打得那样合拍,别人根本就插不上手。吃饭时,郑波和刘春霞也如同大学生,成双入对地夹杂在“一望无边”的学生餐厅。晚饭后,我独守“空房”,不知道那对孤男寡女去了什么地方。想想,男人和女人,还能去什么地方,还能做什么事。不就那回事嘛!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就这样一恍惚,七八天就过去了。郑波白天“神龙不见首尾”,晚上回来倒头就睡,我也不好过问什么。直到前面说的他让我看刘春霞给他发的微信。
当然,晚饭后我没敢回宾馆,咱不能做搅局的“灯泡”呀!就让郑波那小子好好爽吧!晚上十点,我从梁思成五十年代设计的图书馆出来,想着都十点了,他们俩该“完事”了吧!就径直回到了宾馆。一进房门,不同以往,郑波就给我“哭诉”起来:“那个臭婊子,把他爷爷白白闪了一回。他爷爷讲座听得好好的,让我上来陪她,咱心想这事水到渠成了,对不对?”他娓娓道来。“刘春梅晚上都回家,不在酒店住,今天却不听讲座,待在酒店,让我上去陪她,轮谁都知道要做什么事。都有两个娃娃的女人叫已婚男人去酒店陪她,除了'那事’,还能有什么事?”“我从教室跑到酒店,到8104号门口,她没锁门。我进去后就立即关上门,抱住她,和他亲吻。没想到,她反映强烈,硬是不从。还说什么‘不要这样子,对我尊重点’之类的狗屁话,我看她不愿意,就拉着她的手在床上坐了一个多小时,连抱也不让他老子抱!最后,弄得他老子没有了一点兴致”。
“除去吃饭,我也没花什么钱。星期四那天,我说我请你到外面吃顿饭,她说去西安饭店,我说走就走,我挡出租车时,她却说不去了。还有星期天下午,我们去逛街,她说买乒乓球拍,但没买成,零七八碎也就花了我一百多块钱吧!”
“那你也没损失啥呀!”
“咋没损失,让他爷爷白白期待了七八天,最后啥事也没做成!”
“再好好和她联系联系,说不定她还没准备好。”
“联系个*,她妈的,世界上啥人都有!”
训期即将结束,我们去了一趟宝鸡眉县。回来后就结束了这次梦幻般的“伊甸园之旅”。
最近,天文学家发现,2035年,有一颗名为奥陌陌的小行星将靠近地球,可能会对地球构成威胁——但也只是可能,真正撞击地球的可能性并不大。换种说法就是: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