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欢(03)

03不用谢,也不用见

谢谢?不用谢!再见?也别见了!
前情提要:相比于静好在外市工作,难得回家吃饭,静初就是常年在家了。两姐妹也多年没有躺在一张床上絮絮叨叨。而那晚,静好是在桃子的酒吧里接到陌生来电。对于颜静好来说,桃子和她是心照不宣却秘而不谋的一段过往。

01

深夜的别墅,除了花坛边脚灯幽暗的灯光,静谧得如同山林。这几年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可是在这特殊的日子,他还是微微的失神。

餐桌上放了一碗面条,赵叔离开前告诉他记得去餐厅吃点宵夜。

赵君临先去了君墨的房间,床头的台灯调到了最暗,睡熟的君墨看起来依旧如从前一样。突然他的嘴角动了一下,酒窝若影若现。君墨随他们的妈妈有一对酒窝,他却没有。

床边的桌子上放了一副画,是夜空和月亮。君临看过君墨画画的样子,他可以想象君墨拿着深蓝色的蜡笔使劲涂抹画纸的样子,很用力也很认真。他翻过画纸,后面写着“送给哥哥”。

良久之后,他才移开眼睛,关了台灯,轻轻地走了出去。面条已经冷了,他“呼哧呼哧”地吃完了一碗,连带着喝完了汤。

02

第二天,他如往常般早起,赵姨已经煮好了早餐。

他喝完咖啡,君墨都还没有下楼,“赵姨,君墨吃早饭了吗?”

“早吃过了,今天小少爷起得特别早,吵着要出门,老赵拗不过他,两个人已经出去好一会了。”

“有说去哪里吗?”赵君临皱了皱眉头,君墨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是去看日出,有时候就是去公园,有时候只是让司机绕圈圈。

“没有说。”赵姨被君临一问,也有点担心起来,“我就和老赵说要问问少爷你,老赵非说你昨晚……”

赵姨没有说下去,因为别墅的电话突然间响起来。

“小少爷走丢了,”赵叔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小少爷叫我去买瓶水,回来的时候他不在了,我在原地等了好一会,他都没有出现!”

赵君临穿着家居裤子和高领毛衣就跑了出去。

03

静好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昨晚太晚睡,一大早被吵醒,静好有点郁闷,连带着“喂”都透露着浓浓的不耐烦。

那头的赵君临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请问你是谁?”

静好一下子气呼呼从床上坐了起来,“先生拜托,是你给我打电话!”

“颜小姐?”电话那头的赵君临倒似无奈地笑了一下,“我是赵君临,一个月前在新前大厦前我们见过面。”

这下轮到静好尴尬地笑,“赵先生,不好意思,这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君墨他,不知道去了哪里?”电话那头似乎在斟酌着怎么解释,“他昨天给你打了电话。”

“我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君墨。”静好当然记得前段时间那个被自己捡到的孩子,不过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他叫君墨,“他就说了一句话,叫我不要挂电话,然后过一会他就挂了。”

“你现在在哪?”

“老家,X市。”

“赵小姐,不瞒你说,君墨是自闭症患者,所以我才很担心。”静好隔着电话都可以想象这个严肃的男人一定皱着眉头,可是那通电话也不能代表自己和赵君墨的“不见”有直接联系。

“我没有和他说任何话。”静好听说过自闭症患者的一些特殊行径,也暗暗担心起来,何况他有自闭症,怎么她没有发觉?

“那么颜小姐昨天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哪里?”

“在酒吧。”

赵君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一个女孩子去什么酒吧!”

静好没有想到一个只见过一面称得上是陌生人的男人不仅初次见面不尊重她,竟然还“教训”起她来,她也不甘示弱地回复,“那你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把你儿子再三丢掉!”

半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静好有点后悔,怎么对着陌生人就发脾气起来。

“他是我弟弟,打扰了,颜小姐。”赵君临果断挂了电话。

静好对着电话叹了一口气。好吧,是弟弟,那是弟弟总弄丢也不对!

04

静好沿着河去静初的店里。静初的店,店名只有一个字“初”,是当初静好取的名。小小的店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装扮也古色古香,放置着特色的精美的手工品。

“姐你来了。没有睡好?”静初正把一个风铃挂在门楣上。

“可能起太早。”静好揉了揉太阳穴。

“那就再休息休息。”静初把摇椅端到门口“冬天最适合晒太阳。”

静好坐下来,在暖暖的阳光下闭上眼睛,她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天。

她看到那个坐在阶梯上垂着头的男孩子的时候,正好约了叶米拉去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

因为那个男孩带了一顶红色的帽子,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米拉选的是靠窗的位置,静好坐下,刚好可以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对面那个男孩几乎一动不动。

“怎么了?看到熟人?”看静好一直看着窗外,米拉也跟着看出去。

“没什么,我们吃吧。”

餐厅环境小资,食物又美好,静好和米拉又许久没见,她很快把那个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孩子忘在脑后。

等吃完饭一个小时后,回公司,看到男孩依旧坐在那里。那个感觉像是,迷路了。

静好不是特别热心的人,可是那个坐在阶梯上的小男孩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和静初被人群挤散,最后终于又找到彼此时,静初抱着她一直哭,静初说,姐,我真的怕死了!

她走了过去,坐在男孩旁边,男孩抬起头,那是一双非常有神的眼睛,可是它只是闪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你在等人?”静好放低音量,怕吓了男孩。

男孩没有说话。

静好看了看手机,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那我陪你。”

男孩终于动了动,手在地上划来划去。静好本想说地上脏,可是她很快发现男孩在写数字。不知道男孩写了多少个数字之后,静好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她拿出手机,用记事本把数字记下来,是个号码!

“你想叫我打电话对不对?”静好激动于这个发现。

电话很快被接起,沉静的男声,只是对于自己的话竟然不相信,因为静好告诉他,是男孩告诉她这个号码。

不过很快,有一辆保姆车疾驰而来,男孩被带上车。

这是颜静好第一次见到赵君临,他风度翩翩又带着略微不耐烦地站在车旁边,“颜小姐,谢谢你!你需要什么报酬吗?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用谢!不需要!照顾好你儿子,何况他还不会说话。”静好莫明生起气来。

赵君临低头看了一眼颜静好,“谢谢!再见!”便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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