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秋天真的很短,让你很不防的来了,也很不防的走了,于是便觉得夏天也远了。可是远去的似乎不只有暑热,还有那些日子里的生活。昨天碰到一个朋友,山东人,丫妈赶紧套近乎,说自己夏天刚去过山东和河北,但是刹那间怎么也想不起说不出是哪个城市。悲伤地回到我的电脑前,找出当初的照片,记忆才慢慢出来,这一段夏天的记忆在这个初冬的下午,终于被我慢慢翻了出来。
出发前,丫妈没做过攻略,真不知道沧州是何许地也。只知道我要往河北去了,在北方,那个城市有京杭大运河贯穿而过,跟杭州有运河缘,所以我就去了,去找那条很早以前就在的河。
我们在现代的博物馆里看河的变迁,在古老的地图上找河的踪迹,在整治过的河道边希冀能看到历史的影子。丫妈其实对历史不感兴趣,对地理没有感觉,对河道、河水也没有研究,但是能够扛着历史和文化的大旗,走走不同的地方,看看不同的人情,吃吃不同的美食,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丫妈总是喜欢琢磨,为什么不同的维度和经度会养育出不一样的人,为什么南北方的空气和风的味道也不一样,为什么历史和现实经常会错杂在那里?
我看见博物馆门口的人,下午时光,在玩空竹。当时丫妈有点楞,这不是上班时间吗,怎么还会有如此悠闲的人呢?后来想起自己,哑然失笑。不过,这身影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似乎让北方的气息一下子就扑鼻而来,夹杂着空竹的呼啸声。当时,丫妈固执地以为这是北方人的玩具,代表着北方的生活。想不到几个月后,在维也纳的街头又一次看到了空竹。这一次,它被街头艺人玩得更加神乎其技,配上夸张的动作和诙谐的语言,收获了很多的掌声和喝彩。把照片拼在一起,此刻的我在运河边的电脑前,恍如穿越,这大概就是旅行的妙处吧。有人说“世界是一本书,而不旅行的人只读了其中的一页。”看来,丫丫妈妈还有很多的书要读。走出博物馆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好多老年人,准备开工,貌似要开唱了,那辆车吸引了我。古老沧桑的面貌,沾染了浓厚的生活气息。它似乎在执拗地告知我们,生活以前是这样的,生活现在也还可以是这样的。我突然有点感动,没有突兀去拍老人们,但是车子一定要拍一张。
沧州是个小小的城市,但却是运河流经里程最长的城市,所以你无论怎么走总会和运河相遇。可是丫丫妈妈有点迷糊,到底沧州在哪里,到底运河在哪里,现在所见的是什么?古沧州旧城的遗址,在现沧州城区东南20公里,靠近渤海,从北魏一直延续到明代。现在的沧州城是元末明初,在临近运河的长芦镇上建成的,就因为这个小镇靠近运河漕运。几百年后,沧州又会在哪里?三国时期,沧州就有了运河,隋唐大运河的开凿使古沧州更加昌盛。明代诗人瞿佑《沧州城》一诗:“沧州城,城何高,城上楼橹城下壕……但见运河绕郭流滔滔,高桅大舵长短篙,自南而北连千艘。”那繁华的历史现在已经悄然淹没在徐徐的河水下了,只留下我们这些试图发思古之幽情的人在河边徘徊,希冀能在同一片天空下寻回过去的气息。几百年后,是不是同样会有一个小小的女子,来寻找当年的运河?究其实,很多时候,我们面对的已经不是过去了,百般寻找的过去早已不在了,人们只是为了心中的念想,执意要去经历这番寻找而已。河边的老人年纪很大了,带着他的一整套工具,在那里钓鱼,消磨时光。丫妈陪着他在河边消磨时光,看着他慢悠悠心满意足回家。我想,不管这是哪里,只要有人,能给我感动,就是风景吧。
离开沧州之前,我们还看到了沧州铁狮子,民间称之为“
镇海吼
”,相传为遏海啸水患而造,是中国现存年代最久、形体最大的铸铁狮子。可是丫妈觉得黑不溜秋的,不入自己的法眼。反倒是在广场边上看到了好多武术培训馆,傍晚了,还有孩子们在里面练功,很小的孩子,很认真的劲儿,很好玩,确实有武术之乡的味道。
沧州就这样算是来过了,以后不一定会再来,特别是像这次这样的特地而来。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旅行的话,那么一路走来就是这场旅行中的读书和学习,书读多了,总是会有点收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