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清华 | (六)愿青山常在,岁月无痕

从周家到山洞的距离,总共58公里,从山洞到药王谷(穗穗采药的地方)总共12公里,每天从山洞到药王谷往返至少两趟,全部都是步行,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穗穗和杜鹏没有一天停歇。

这或许就是中医的魅力所在,从背诵章法、参与临床、积累经验,到深耕细作、创新研究,无一不是行善救人、乐在其中。调皮可爱的穗穗终于成为一代名医,有杜鹏相伴,执手走遍天涯,笑看风云起落、红尘来去。

花红柳绿有时休,救死扶伤未停留。
药谷悠悠琴瑟有,苍天未老不言秋。

清晨醒来,遥远的钟声穿过薄雾缓缓传到青翠碧绿的药王山谷,鸟儿和鸣,琴声悠悠。周穗跟在杜鹏身后,一招一式,一拳一掌,举手投足间,余光相望,席地而坐,共汲天地之精华,同享自然之浸润,心有灵犀,自成默契。

“有的人,天生就要如此,你后悔过吗?”

“如此静谧、如此简单、如此令人神往,谈何后悔?悔只悔在牵绊住了你,陪我完成一个自私的心愿……”

清风拂过周穗的秀发,发丝轻轻飘动,拍打着被露水打湿的面庞。杜鹏一言不发,看着眼前日渐成熟的姑娘,眼中释放着亲昵,眼睛弯弯的,像一弯月牙,飘荡在深情的湖水之上。

“你很特别,也很无情,如今,我们已相识二十余年,岁月在你的身上没有留下痕迹,却让我的心,越陷越深……”杜鹏一边采药,一边对着眼前的七叶一枝花念念有词。

解蛇毒的草药有很多,唯独这味药,是当时二人初识时杜鹏为穗穗涂抹的那个。

“哎呦!”周穗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特别大的当归,根都撑开泥土露出半截,像是要逃跑的小孩。

“当归!哈哈哈,这么大一颗野当归,这是得了宝贝了!”周穗大声吆喝着。

杜鹏远远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走到周穗面前,“这就是缘分啊,这么大一颗当归应该在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却一直没被发现,走遍祖国大江南北,再回到这里,竟然突然被你发现。”

周穗拍拍身上的土,看着眼前这棵不知为何出现的当归,一双芊芊细手轻轻握住杜鹏的右手,坚定地说:“我们回家吧。”

清风细雨惹鱼出,药草芳香入柴屋。
麦穗垂垂遮不住,漂泊处处寄乡书。

家,他们已经多久没再听说过这个名字,出门在外二十多年,能有一个温暖的家,曾是杜鹏无比渴望的事情。

58公里,这段从山洞走回家的路几乎就在眼前,那些曾经折过的树枝、留下的脚印、洗过脸的河水又出现在眼前,一路走着,两只手一路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温暖,风儿轻、鸟儿鸣,落日余晖将两个人的影子紧紧系在一起……

就这样,杜鹏和周穗在周老先生留下的老宅子里,过了一个又一个二十年,从两个人变成三个人,再从三个人变成五个人,清贫的生活越过越热闹,也越过越欢乐。

看着几个孩子们在书房咿咿呀呀地背书、学习,年近五十的周穗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此时菜园子里一个小肉球一样的身影在一扭一扭地摇晃着,周穗看清以后,笑得合不拢嘴。原来那是自己四岁的小女儿,在菜地偷偷拔萝卜,拔出萝卜,还学大人捣草药的样子捣起了萝卜芽芽!

“宝贝儿啊,你的路还长着呢!”

周穗心疼地看着她的小闺女,头上的白发若隐若现,一捋发丝垂到她耳边,随风轻轻拂过脸颊……

愿青山常在,岁月无痕,一颗火热的心永远捧着崇尚的理想,结结实实地踩在祖国的土地上,青春尽情绽放,生命尽情燃烧,把生活过成诗,与眼前人白头偕老,执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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