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一千零八首歌(三)《等一分钟》

等一分钟,如果当时能多等一分钟,就不会错过这辈子,这首歌其实唱的是我们今生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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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我赶到总公司去开会,你发微信问我有没有空,有事情跟我说,我便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不是什么平常事。开完会从公司出来,就给你回拨了电话,你说等会儿你再打给我。我独自走到公交站,公交车载着零零星星几个人出发了,穿梭在闹市里,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我始终望着车窗外,心里有些担忧。

忽然,电话响起来了,是你打过来的,我赶忙接起来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你深呼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最近有一件事压在你心上,你很憋闷,不知道怎么跟我说。我用手堵上另外一只耳朵,认真的听着你的话。我说没关系,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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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你说你要给我讲一个故事:十几年前,有一个外地男孩在上海一家纺织工厂工作,在工厂遇到一个女孩,正好是老乡,不久两个人都升为组长。两个人的办公桌正对着,每天一起工作,而且很谈得来,渐渐的男孩喜欢上了女孩,女孩对男孩也有些好感。

后来男孩因为工作的原因换了一家单位,但特意在女孩住的附近租了房子,两个人每天晚上都会一起散步聊天,那个时候男孩很害羞,不敢表白,但是两个人好像彼此都明白心意。就这样过了半年,两个人都还是没有挑明恋爱的关系,男孩搬家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对女孩的喜欢,两个人依然保持着联系。

突然有一天,男孩怎么也联系不到女孩,男孩很着急也很疑惑,为什么女孩会突然不跟自己联系了。后来,男孩在老家打听到了女孩的消息,说女孩在老家跟家里人介绍的相亲对象结婚了。男孩倍受打击,家里人就安慰男孩说这个女孩太清高太骄傲了,两个人不合适,男孩不甘心却也很无奈的接受这个猜测的理由,慢慢接受了两个人无缘的结局,不久也与家里人在农村介绍的相亲对象结了婚。

如今,男孩已经结婚10年,拥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儿子一岁多的时候被诊断为脑瘫,好在两个女儿聪明可爱。夫妻两个婚前没有感情基础,思想观念也有很大差异,婚后的生活吵吵闹闹不断,有几次甚至要闹到离婚,介于孩子的缘故,凑活着过日子。

10年婚姻生活,让一个人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看破红尘,被现实伤害的千疮百孔,有时候真想在马路上被车撞死,一睡不醒。

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男孩不再过问女孩的消息,去忘记当初的疑惑与不甘,打算就这样平凡的度过一生。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男孩听到消息说女孩跟自己在上海的同一个区工作生活,女孩主动要加男孩的微信,男孩有些犹豫还是同意了。接着,女孩将当年所有事情的原委向男孩一吐而尽,男孩听过后如五雷轰顶,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原来就在男孩从女孩住的附近搬走以后不久,女孩就被单位的老板强暴了。这件事发生以后女孩没有报警,觉得自己被玷污了,不敢告诉男孩,觉得自己脏,再也配不上男孩了。家里人知道以后马上让女孩回家相亲,急忙安排女孩嫁了人。如今,女孩也已经为人母,但是家庭生活也并不很幸福,丈夫知道女孩被强暴的事以后,至今还有些介怀。

两个人诉说发生的一切时都泣不成声,也不知道留了多少眼泪,咽下了多少痛苦,电话那头的声音才如此沙哑、悲伤。

故事讲完了,你说,“你应该知道这就是我的故事了吧”,我回答,“嗯,我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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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前,当我看到你忧郁的眼神,看到你qq上发过来的那些绝望颓废的文字和房间里常常摆着的空酒瓶,我就知道你一定经历了什么。那时我们10年未见,原来是这样一个故事夺走了你对生命和人生向前的希望,使你丢掉了灵魂,痛苦地在俗世里漂泊。

讲完故事,你愤懑的问,“为什么这样戏剧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这样一个平凡人身上”,“如果我再多坚持一阵子不搬家,守护在女孩的身边,她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吧”,“为什么我们没有早点说破彼此的心意,那样我一定能保护她”,“原来我这么多年一直都错怪了她,误会了她”,“她怎么那么傻,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嫌弃她呢”……

他跟我说起这件事时已经是几天后,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承受了多大的打击,几近崩溃。也许我们听来只是故事,但在他们身上是锥心之痛。那种千万种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他痛苦万分,自责、后悔、遗憾,他等了十年的答案就像一个酝酿了十年的炸弹,点燃的瞬间摧毁了一切。

我除了陪他静静的感受、难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理了理心绪,鼓起勇气对他说,“造化弄人,作为女生我能理解女孩为什么在遭遇这样的事以后选择这么傻的方式沉默,证明她是真的爱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没办法去改变,至少你现在知道了真相不再误会她,你也不会带着疑惑和不甘颓废一辈子”,“你们都说开了,解开了彼此的心结,也该释然了,想再多也是无益的,你们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治愈这件事带来的伤痛,但是不要沉溺太久”,“世事无常,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那就珍惜未来,毕竟你们都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就算现在在一起也找不回过去的爱情了,你们都有人生其他部分需要珍惜的东西,怎么能心安理得为了已经失去的爱情再摧残现在的幸福呢”……

说着,公交车到站了,外面下起了雨。我不敢挂电话,勉强撑着伞边走边说。

他也平静了一些,不再那么自责和激动,答应我会尽量想开一些,倾诉之后心中不再那么憋闷,好多了。

听到他情绪好些了我便也安心了,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

晚上我失眠了,我想到如果我是那个女孩在遭遇那件事的时候该多么痛苦多么无助,要是勇敢的告诉那个深爱自己的人就好了,可惜没如果,可惜就是这样破天荒的事发生在一对单纯的恋人身上。

前些天我去他家里玩,他对我说,他释然了,十年来每天吃完饭喝酒的习惯都改掉了,我听到欣慰的笑了。

原这几年,我和家里人都劝他少喝酒,他从来都没听过。现在我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在等一个解释和答案,他等到了便放下了,不再难为自己了。

当年的爱情故事没有圆满的结局,但是所有的劫难都证明了他们那份真挚单纯的爱情,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失去过。有时凄美的爱情更深刻也更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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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听到《等一分钟》我都会为他的故事感到失落和遗憾。

“如果生命没有遗憾,没有波澜,你会不会永远没有说再见的一天”,造化弄人,缘分的事又有谁评说得清楚。

“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不舍的眼,我会用一个拥抱换取你的转身。”

这也许是错过的人最想说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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