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四岁。上一次挂盐水,好像已经是六岁的事了
发了两天的烧,咳嗽了两个星期。医生说我得了肺炎,要挂一个星期盐水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我的寒假作业补不完了,因为那时候距离开学只有八天,距离情人节还有七天。
等到坐在输液室里,我在努力回忆六岁挂水的时候的场景,因为我想知道到底疼不疼。把药给了护士台后的护士的十分钟以后,终于有一个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过来。消毒等一系列准备工作之后,她把针头扎进我的左手手背——有一点点疼。突然,她又把针头拔了出来。她急忙道歉,因为那一针没有扎到血管。这个时候,我听见她的闽南口音,很温柔,很甜美。当她第二次把针扎到我的右手上时,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有来自她手上,穿过那手套传递而来的热量。
那是2月7日,风好冷,她的手好暖。
后来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她,情人节那天也没有。
挂盐水的第三天,因为原来的药副作用太大,医生换了其他的药,中间耽搁了一天没挂水,所以第八天放学以后我又去了输液室。那天是情人节的后一天,我又见到了她。毕竟每天那么多病人,她早已不记得我。
我还会偶尔想起她。
李宗盛有一首《给自己的歌》,有一句歌词叫“爱恋不过是一场高烧,思念是紧跟着的好不了的咳”。
后来我告诉自己,以后要当一个医生。
二月十五日,我给她写了一首诗
《今天,是昨天的明天》
昨晚
其实有好多人都不在
只有一个人像你
却又像她自己
不
你的颜色就像大海
很蓝,很蓝
但也像海上的天空
偶尔也会泛白
如果我睡着了
又醒了过来
也许我还会看见你
你只是多看了一眼
像这个冬天一般
不冷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