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
(《周易程氏传·渐传》伊川先生曰)渐之九三曰:“利御寇。”传曰:君子之与小人比也,自守其正。岂惟君子自完其己而已乎?亦使小人的不陷于非义。是以顺道相保,御止其恶也。
风山渐,巽上艮下,巽为木,艮为山,山上有木,渐趋茂盛之象。象曰:“山上有木,渐,君子以居贤德善俗。”巽为风,艮为止,从静止而风动,渐变之象。卦辞曰:“渐,女归吉。利贞。”归,出嫁。女子出嫁当然是大喜事,故曰吉。女子待字闺中为静,出嫁为动,但出嫁有一套严格的环节和步骤,必须遵守,贞即固也,故曰利贞。
九三爻辞曰:“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九三一阳被上下二阴所困,故曰“鸿渐于陆”,而九六又与九三不合,且九六居上而强健,故曰“夫征不复,妇孕不育”,所以环境非常凶险。这时应该以静制动,坚守正道,以抵御凶险。
伊川先生解释说,九三这位君子与六二和六四这两位小人在一起,应该自守其正,但是这绝不只是要独善其身,还要防止小人作出不符合道义的事情来。这是通过自己遵守大道来保护了周围的人,防止他们干出坏事来。
伊川先生的说法正与“君子以居贤德善俗”一致。渐卦的主旨就是以善化俗,非一日之功,须浸润之。
10.21
(《周易程氏传·旅传》伊川先生曰)旅之初六曰:“旅琐琐,斯其所取灾。”传曰:志卑之人,既处旅困,鄙猥琐细,无所不至,乃其所以致悔辱、取灾咎也。
火山旅,离上艮下,离为明,艮为止,知止而向明,此旅之道。旅,非旅游也,离家谋生之谓,如出门做生意,离家出仕等等,旅居的目的是为了追求美好的未来,但人生总是从一个阶段发展到另一个阶段,不可有速取之心,亦不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故卦辞曰:“旅,小亨,旅贞吉。”小,就是不要高估自己,要谦卑。贞,守正道。象曰:“山上有火,旅;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明慎用刑,小我也,不要自我膨胀,有了一点权力就胡作非为;留狱,稽延狱讼。不留狱,即贞也,要大胆主持公道,不要畏手畏脚,虚与委蛇,不干实事。也就是说,旅居为官,既要谨慎恐惧(知止),又要力行道义(向明)。
初六爻辞曰:“旅琐琐,斯其所取灾。”
在外为官,如果不行大道,陷入世俗种种琐细之俗务,这必然自取其祸。
鄙猥,鄙野猥琐,就是做事阴暗,不能光明正大;琐细,就是没有志向,沉溺俗务,不干大事。
伊川先生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远大的志向,当他处在人生低谷时,为了改变现状,投机钻营,行事不能光明磊落,或者碌碌无为,沉溺俗务,这必然招致悔恨和侮辱,甚至自取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