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少女,没有遇到陆舟

(1)少女怀里总藏诗

2014年的夏天,炎热干燥,高大繁茂的樟树遮住了半边酷暑。高三的莫粒比现在更平凡,她不颜不语,总是一个人围着校园走。但她总觉得自己也有可爱的模样,也会有一个长得好看的男生偷偷地喜欢她。最好是那个——总会露出洁白牙齿,高高瘦瘦的走在人行道上,或抱着篮球,或拿着米兰·昆德拉的《不朽》,总是被周围女生讨论,学习很好的陆舟吧。莫粒的自恋,大概和每一个十六七岁姑娘的小心思都是一个模样吧。你也想知道莫粒的结局是不是会令人意想不到吧。没错,整整三年,他不认识平凡自卑的莫粒。而,莫粒只是听说。她的同桌是学生会主席,漂亮、高挑、成绩优异,她喜欢陆舟。为什么平凡的莫粒会被安排一个那么优秀的同桌呢?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是莫粒的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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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叫林瑜,十二岁从美国回到这座小城。她嘴里滔滔不绝地英语让英语老师汗颜三分,但她从不趾高气昂,总是谦虚忍让,待人温婉亲和。但她对莫粒却别具一格,大概是因为莫粒总是吞吞吐吐,做事很慢,走路很慢,就连回答问题的时候都会涨红了脸。莫粒家的房子很大,像是一座挂在半山腰的风铃,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这座城市里的富人都住在这里,莫粒家也在这里。这是莫粒爸爸公司开发的地产。莫粒回家的路很远,没有人接,没有人送。她的书包里装的书很多,她一周要换三本书,这些书陪着她走向回家的路。她的时间很多,都花在书里。她的时间也很少,每天她都看不见爸妈的影子。表姐的家就在莫粒家附近,舅舅和舅妈是H大的教授,每天他们家都很快乐。但是,林瑜很少邀请她去自己家。莫粒总会收到很多的礼物,都是那些叔叔阿姨送的,所以,她会再包装得漂亮一些送给表姐。表姐只会偶尔接受,回应礼貌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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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粒习惯了孤独,她说:"在那段日子里,我可以听得见时间流逝的声音,它们像风一样惨烈地牺牲,或许也在幻化成世间某一物质存在——孤独。"她每天背着书包,背着不同的三本书,就绕着校园一直走。她不想上课的时候,总会一下午、一早上、又或者一天不去。她会让爸爸的李秘书给班主任打电话,至今为止,班主任一直认为李秘书就是她爸爸。三年来的家长会都是李秘书代为参加,莫粒从不惹事,无人过问她的事情。

周三的下午,莫粒坐在室外的主席台上,她拿着《达芬奇密码》,看到入迷。"嘭....."一个篮球砸到她的脑门上,她开始晃头晃脑,神志不清。匆匆忙忙地来了几个男生,望着莫粒,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她摇摇头,跳下主席台,就走了。她觉得很尴尬,倒霉事总被她摊上。十步不到的距离,她就昏迷了。印象里,有双肥皂泡味道的手,抱着她。慢慢地,微风吹过,睁开眼,她看到充斥消毒水味道的校医院,她背上书包就走了。而后,一个白净的男孩,拎着饮料和巧克力走向空空地床铺。他捡起《达芬奇密码》,掀开第一页看到一行字"米粒爱做梦"。他很想笑,他觉得,她比尘世要干净,少了喧嚣和繁华。虽然沉默少语,但她内心丰富也纯净。对他而言,她平凡、简单,平凡到不是一次意外,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他想,再遇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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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粒依旧过着相似的生活,熬到高三毕业,看着一群人狂欢。她熬过来了太多的夏天,今年的夏天也一样。匆匆而至的六月底,没有意外地到来了。她曾经某一瞬间也想遇到一个人,可以陪她一起走过那些艰难的孤独日子。不过,倏忽而逝。她像绝缘体,和表姐冰火两极,没有班里的同学会对莫粒这个名字熟悉。

六月三十号的毕业生典礼,莫粒忽然在前一晚失眠,她想知道爸爸会怎么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呢。不出意外地这一天,爸爸捎她去了学校,作为学校的董事兼学校主要捐款人之一,他要为优秀毕业生颁奖。

典礼现场,"下面请陆舟同学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为我们做最后的一次毕业讲话:",莫粒听到声音,看到了穿了一身米其色西装的陆舟,他散发着光,神采奕奕,所有人的目光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莫粒大悟,原来,陆舟真的很好看。可惜,她三年来没有见过他。

上帝别开生面的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了一个篮子里。(第一部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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