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草原姑娘其其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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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美丽的草原姑娘的邂逅故事

  今早接到伊吉奶奶的电话,她们对我之前提到的项目很感兴趣,想邀请我到她们的驻地详细洽谈。我整理好这次洽谈项目所需的资料后,时间已快到中午,于是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然后带上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备用干粮,就启动车子出了门。路过市集时,在几间商铺里买了一些饰物和土产小吃,包装好放入车内。

  我打开了地图导航定位,目的地是在城市北方的一处草原中心区域,周围没有明显的参照物,这应该是当地牧民建立的临时驻地。沿着公路向北曲延前行,一路上很是顺利,从水泥路渐渐遇到黄土路,周遭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开车前往草原,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驾车穿越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望着眼前无际的绿色,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一片湛蓝,朵朵白云飘逸在空中,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照耀在草原上,满眼皆是苍翠碧绿,生机勃勃,广袤无垠。不远处的牛羊成群,悠闲自得的吃着草,偶有几匹马儿似被汽车的轰鸣声惊吓,奔跑起来蹄声如雷。

  车辆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按导航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坡。我下车后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物,也没有什么路牌指引,只有远处座落着好几顶蒙古包帐篷。正纳闷时,远处一个姑娘向我招着手并小跑过来,隐约听见她在喊着:“安达……安达阿哥……”

  我猜她是在和我说话,于是站在原地,向她挥手。不多时,姑娘来到我的身边,

  “赛努”(在蒙古语中是“你好”的意思)

  “赛努”

  姑娘看向我身后的汽车,用带了口音的普通话问道:“你是安达阿哥么?”

  我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来,“安达?喔,对了,这是伊吉奶奶对我的称呼。”

  姑娘俏声声的对我说:“嗯,安达阿哥,我叫萨仁其其格,你可以叫我其其格。”

  “其其格……其其格,这个名字真好听。”我低声轻吟,不禁的赞美出声。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咯咯……,伊吉奶奶等你好久了,跟我来!”

  这就是我第一次与其其格认识的情景,简单又让我一直难以忘却。

  其其格是一个美丽的草原姑娘,她的身姿高挑婀娜,皮肤晒成了深棕色,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乌黑双眼和一头秀丽的长发。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青葱灵动,犹如草原上的一泓清泉。她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在空中舞动,每一次甩动,发丝都像是跳跃的音符,随着旋律飘荡,轻轻地,还可嗅到一丝清新宜人的气息。

  不多时,我们很快来到蒙古包的帐篷前,我见到一位驻着拐杖的老人在门帘前等着我们。这位老人就是伊吉奶奶,她是这个游牧家族里年纪最长的老人,她的个子不高,但慈祥的面容总会让人感到安心,满脸的皱纹和白发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永远年轻的智慧和慈爱。

  老人满脸笑意的看着我说:“你来了,安达。”

  “伊吉奶奶,我来看你了。这是我给你带的一些小礼物。”说罢,我抬手把带来的一些礼物递了过去。

  老人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姑娘,让她接好礼物,并介绍:“别这么客气,这是其其格。”

  其其格在旁边接着说:“阿爸去西边的驻地找巴图大叔了,今天太晚了,他让你明天去巴图大叔那边的驻地找他。”

  我点了点,笑了笑,“好啊,那我今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赶去,麻烦你们了。”

  伊吉奶奶把手抬了抬说,“嗯,其其格,你带安达去休息一下吧。”

  “走吧,安达阿哥。”说罢,其其格带着我去往隔壁的帐篷。

  一路上,其其格告诉我,因为蒙古包附近有很多牛羊,如果骑马或开车经过时,一定不要奔行的太快,否则很容易惊动牛羊群,所以,让我的车停放在那个远处的小坡上就可以了,草原还是很安全的。在路过马棚的时候,其其格叫唤了一声,一头白马缓缓地靠了过来。其其格给白马起了一个名字,它叫乌珠,它有着一双像宝石般的乌黑眼眸,体形高大威武,肌肉结实有力,毛发如丝般柔顺,散发着华丽的光泽。

  其其格抚摸着白马的头,突然对着我说,“安达阿哥,你是第一次来草原吧?”

  我挠挠头说到:“是啊,以前只是路过,很少深入到草原里。”

  “要不我带你去骑马吧?” 说罢,其其格看着我,好似在等待我的回复。

  虽然我的骑术不是太好,但还是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好啊!”

  其其格骑上乌珠,领了一头黑马给我,在熟悉了一会马儿的状态后,很快我俩便一前一后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

  在奔跑的韵律中,其其格骑在白马上,长发飘逸,随风飞舞,似乎永远不会被束缚。我的黑马紧跟在白马后面,它的鬃毛在风中猎猎作响,我可以感受到马儿的身体肌肉紧绷着,仿佛随时都能飞奔而起。周围的景色飞快地掠过,远处的山峦、近处的草丛都在不断变幻,仿佛正在与奔跑的骏马一同呼吸。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迎着霞光,最终停在一个长满萨日朗的草地上,其其格跳下了马,兴奋的跑进了花丛中,素色的长裙、红色的花朵、青葱的嫩草,随着风儿摇曳生姿,似在谱写着一首美妙的旋律,声光绘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色彩斑斓的海洋。

  其其格找来了一些鲜艳的花朵和绿叶,开始认真地编织起来。她的手指灵巧地穿过枝叶,将花朵和叶子编织在一起。在不断地尝试和调整中,终于编出了一个美丽的花环,并小心翼翼地戴在自己的头上,花环上缀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转过身来,向我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我在旁边也学着她的编织方式,用了更短些的枝叶和花朵,编了一个手环。随后,我走到其其格身前,我给她带上了手环,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从她的笑容里,我知道她喜欢这个手环,喜欢这个花海,也喜欢这个草原。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和感动,这份友情与美好的时光,我相信这将会作为记忆片段陪伴着我的一生。

  太阳渐渐地西斜,天边的云层被染上了一层橙红色。在回去的路途中,我们没有再快速奔跑,而是骑着马儿漫步前行,两人似乎有了共同的默契,静坐在马背上,一荡一漾的感受着这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纯净,感受着自由的草原风光,感受着生命的宁静与美好。

  在日落快要消失在地平线上时,我们也赶回了驻地。远远的就看见簇拥在一起的蒙古包,牧民们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帐篷间,空气中弥散出阵阵烤肉的香味,隐约还可以听到孩子们欢声笑语的声音。跨过门槛,走进用餐的主账,这顶蒙古包帐篷的哈那有十五个头,桌椅和墙壁上也挂满了各种蒙古族的装饰品,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其其格热情地邀请我入座,桌子上已摆放好了各式美食和小吃,有烤羊肉串、涮羊肉、蒙古包子、手抓肉……它们不仅味道美味,而且摆盘也十分精美。其其格拿起酒壶,给我满上一杯羊奶酒,酒杯中散发出淡淡的乳香,令人心生愉悦。虽然不是第一次喝,但我还是可以接受酒中淡淡的羊奶味,品尝起来,酸甜适口,清凉宜人。大家不断为我倒酒,不断为我加菜,让我感受到蒙古族待客之道的热情和好客。我们边品尝边聊天,谈起白马和红花,聊起风俗与典故,说起人生与梦想……

  不多时,我已经喝了不少酒,偶尔小口轻抿,眼神渐渐迷离,微醺的状态让我更加享受这种温馨的氛围。这个时候,其其格站了起来,拉起我的手,出了帐篷。不远处的平地上已经架起了一堆篝火,夜幕低垂,冉冉的篝火在黑暗中闪烁且热情洋溢的光芒。

  其其格和我们几个年轻人,围着篝火跳着欢快的舞蹈,她拉着我的手,做了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唱着一首独特旋律的歌曲。我学着她的动作,生硬的摆手抬腿,我唱着只学会了咿咿呀呀几个字的歌曲,伴随着节奏感强烈的音乐,扭动着身体在火光下舞动,犹如火焰一般炽热而灵动。

  舞蹈结束后,其其格拿起一把琴,轻轻弹奏起旋律,众人跟着她一起唱起歌来:“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一梦到天涯遍地是花香……”。歌声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在向星空中的繁星传递着他们的欢笑和感慨。在这个夜晚,热情美丽的身影,在篝火旁舞蹈、歌唱,欢快的情绪感染着周边的人,声光影动相互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美妙而难忘的场景。年轻人们用热情和活力,追逐着他们的梦想,这是一个充满希望和美好的夜晚。

  入夜了,不知何时,篝火也慢慢的变小了,人影绰绰,我却没找到那个曼妙的身影,也许已经回去休息了吧。这时,一席素裙出现在我的身旁,是其其格。我刚想对着她说些什么,其其格轻轻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边,示意我先别说话,然后坐在我的身旁。这一刻鼓噪的心似乎变得安静,这一刻我聆听到草叶在微风中摩擦的声音,这一刻我能感受到周围充满着无限生机和活力,这一刻我能感到内心深处的宁静和平静,这一刻我似乎放下了所有的烦恼和困扰,远离着城市的喧嚣和浮躁,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美好和神奇,感受着生命的真谛和意义。

  “给你!”女孩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其其格把手伸了过来,手掌上躺着一个串好绳子的马形木雕。我取了过来细细的观看,这块木雕不知用什么材质雕刻而成,木质坚实,质感细腻。马儿的头部雕刻得非常逼真,摆头侧耳的细节处理得非常到位。马儿的眼睛显得深邃而明亮,仿佛在注视着前方。马儿的身体线条流畅,一副正在奔跑时的动态,让整个雕塑充满了生动感。

  我心里一动,便问到:“这是乌珠?”

  可能是我认出了乌珠,其其格感得有点小兴奋:“嗯,是的,我是照着乌珠的样子刻出来的。”

  等了一小会,她接着说:“谢谢你的手环,明天你就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这个木雕送给你哈~”

  看着面前的姑娘,我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道:“嗯……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等我见完你阿爸后,我会再来找你骑马,我会给你讲更多有趣的故事。”

  “好啊,你说话可要算数喔……,那,我要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罢,其其格笑了笑,向我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一席倩影在篝火前晃动着,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独自坐在篝火旁,注视着篝火上空的清烟与点点星火,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中,照耀着草原上的一切,让这个夜晚变得更加神秘和迷人。片刻间,我站了起来,握紧手里的马形木雕,朝着倩影消失的方向,回往自己歇息的帐篷。

  次日,清晨,阳光的温度渲染了整个帐篷,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我整理好被褥和衣装,拎着行李包,和伊吉奶奶道别后,来到昨天停车的小坡。在这里,我又见到昨天那个热情、活跃的草原姑娘,还是那一席素色长裙,一双乌黑的眼睛,一头飘逸的秀发,依然让人难以忘怀。

  其其格将我送到车前,停下了脚步,我们各自给予了几句祝福,双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和不舍,没有拥抱,也没有眼泪,只有一种我们彼此之间能感受到的真挚情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我把其其格送的马形木雕吊挂在前车镜下,启动车辆,打开导航,向着草原姑娘摆手告别,姑娘的呼声与牛羊的叫声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身后,直到在后视镜中再也看不到她们的身影。

  我走向远方,离开了这个美丽而宁静的地方。我不禁回想起与这里的相遇,我想起了骑马纵横草原,想起了一起分享美食的温馨时刻,想起了一起唱歌跳舞的快乐时光。我并没有太多的怅然若失,我知道,我将会再次回来,再次见到这个美丽的地方,再次见到那个美丽的草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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