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来到,和家人到山坡上摘柿子,我却在草丛里,薅了很多小蒜。
一株株小蒜青翠欲滴,带着独特的辛辣,让我的思绪又回到几十年前。
舅舅们在地里干活,让我在地头玩,可是我却惊奇的发现,地头的树林里有很多小蒜。兴奋的告诉舅舅,但舅舅们却说,这些小蒜都太小了,不让我薅,坐在那里玩就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哪里闲得住!没听劝阻,就一个人跑到树林里,小小年纪的我,已经知道小蒜是一种食材,要为家里做些贡献!
小蒜一簇一簇的,密密麻麻,一会儿我就薅了很多,包在衣服里。
边薅边往前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树林深处,树林密不透风,光线暗暗的,我突然感到害怕,前面会不会有狼或者豹子!吓得我掉头就往回走。
终于看见舅舅们,心里一块石头算落了地!兴高采烈的向他们展示我的劳动成果,舅舅夸我能干,心里顿时就像吃了蜜一样,格外香甜。
晚上,舅舅用香油和盐把小蒜腌了腌,就着烙馍,喝着玉米糁汤,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当时农村条件普遍不好,很多家庭连温饱都没有解决。那顿饭吃的是满口留香,到现在还让我垂涎三尺!
我对小蒜的钟爱,就是从那个时候形成的。以后多年,每到春天和秋天,不管深处何地,我总是不自觉的想起山里的小蒜。因为这蒜香里,藏着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说是外婆家,实际上是我的外公家,因为外婆早在妈妈十几岁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我家姊妹三个,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们三个分别相差两岁。当时爸爸远在外县上班,妈妈又要种地,又要带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脚老太太,走路颤巍巍的,好像随时就会摔倒。从我记事起,奶奶已经不会下地,但她还是竭尽全力来操持这个家。我刚两岁多,就被送到了外公家,有弟弟后,妹妹大多时间就跟着奶奶。
外公家,住在距我家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里。山连着山,山上除了庄稼就是密密的树林,吃水要到沟底的井里去挑,洗衣要到另一个沟底,那里有个大水潭,实际上是一个泉眼,汩汩不断,常年奔流不息。
我有三个舅舅。大舅早已成家,他家有六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哥哥是老三,最小的姐姐也比我大六岁。二舅和小舅还没有成家,和外公另过。
我在外公家的大部分时光,是由姐姐们来照料的,晚上就和姐姐们睡在一起。
屋前是山,屋后还是山,山坡里、田野里,是孩子们的乐园。有时我和小伙伴们在村前屋后疯玩,有时也跟着外公和舅舅,但大部分时间是跟着姐姐们。吃饭,则是大舅家和外公家两家都吃,想去哪家就去哪家。
甚至,一个村子里的十几户人家,我几乎去吃了个遍。
全村共有三个大家族,每个家族又有女儿嫁到其它两家。所以说,全村人,几乎都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