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她是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南诏小公主，他是不远万里传讲道教的长安小道士。她说:“流芳，等我长大后去长安找你。我要嫁给你!”
那时，他的眼里满满装着南山脚下溪水畔大声呼喊着“顾留芳， 我喜欢你!”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甚至不认识汉字，只会傻傻地念着他教给她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却说要跋山涉水去长安找他。
第二世，她是风情万种妖娆抚媚的酒馆“妖女”，他是德高望重倍受爱戴的道观道长。看到她之后，他觉得她并没有像别人口中那样蛊惑人心，他觉得她可能是一个受伤了的姑娘。所以，他劝那个姑娘，回头是岸。
那个姑娘心里满满装着眼前忘了前尘往事的“流芳”这一世的业平，苦苦地喝下所有的酒。后来，德高望重的道长也被“妖女”蛊惑了要还俗娶她为妻。
可是，业平听到了“流芳”，一个不问另一个也不说。
后来，姑娘回到了她的故乡，那个有温润如玉眉心藏有一弯月亮的长安小道士“流芳”地方。她为了她的子民，要以身殉国。业平赶来，救下一心赴死的姑娘。
业平死不瞑目，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你心里还有谁?
第三世，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异族小姑娘经历两世心伤终于要放手。她想成全他心中的道，所以她把他送到了修道圣地蜀山。
后天她真的一直忍住没去见他，直到她知道他有危险，便又是不顾一切要去救他。这一世，长卿在女娲神庙醒来只摸到了脸上的一滴清泪。
在土灵珠那里，紫萱在狐妖万玉枝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顾仙妖有别，执意要成全万玉枝用土灵珠救她丈夫，也许这也是成全了她自己。
圣姑用龙葵想向紫萱证明，这一世的徐长卿为怎样对待那些该离去却迟迟不肯离去，在人世留恋不舍的人。可是，她看到长卿为龙葵输血让她得以在人间逗留。她心里一定超级开心，他一直都是那个南山脚下溪水畔唇角带着笑意念着“蒹葭苍苍”的温润小道士。
后来，事情变化了那么多。
他们约定一起要喝下忘情水，放过自己。
只是，谁都真正放不下彼此，所以，那个忘情水，谁也没有真正咽下去。
你看，下雪了。
长卿得道在道观山顶舞雪，紫萱满头银发站在漫天大雪里用手接雪。
你看，下雪了。
我寄人间雪满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