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炎/文
我们亲爱的父亲叶桐高,于2021年3月15日13点20分,在加拿大多伦多安详离世,享年92岁。
今年的父亲节,是我们第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您的音容笑貌,欢声笑语又萦绕在心头。往年这一天,无论再忙,我们在国内的儿女都要给远在大洋彼岸万里之外的父亲打个电话视个频,都会说一句:爸,节日快乐!老爷子,祝您健康长寿!今年的父亲节,那些热闹,那些欢笑,那些尽享天伦之乐,己是别人家的事,而我们,只能默默地独处一处,双手捧着已经发黄的老旧照片,任回忆闸门打开,思绪的浪花波波袭来,思念着和父亲相聚的宝贵时光。
今天,我们给谁打电话?跟谁视频?我们只有打开心门,默默的祈祷,亲爱的爸爸,今天是父亲节,我们想您了,大家都想您了,您在天堂还好吧?我们四个儿女祝您父亲节快乐。
父亲1930年3月28日(农历二月二十九)出生于安徽省桐城县西郊三里街一个城绅家庭,在家排行老七,上面五个哥哥一个姐姐。祖父精通古文,善于书法,青年时出任安徽北伐兵办主任,后任桐城粮管主任,系桐城首席城绅直至抗日战争胜利。祖母是桐城名门望族张家相府的千斤小姐。父亲自幼历经磨难,出生仅五个半月祖母便香消玉殒,驾鹤西游,是哥嫂和姐姐一手将父亲带大。虽然过早失去了母爱,但年幼的父亲自强不息,好学上进,聪明过人,深知唯有读书可以改变命运,为了减轻家庭负担,1949年考入安徽省立黄麓师范,远离家乡,独自闯荡。后进入合肥师范学院中文系学习,1951年至1963年在巢县教育局任教学研究室主任,中学教导主任,省立黄麓师范教师,柘皋中学教师。在黄麓师范,父亲和母亲相遇相知相爱,1956年结婚。六十年代初,由于孩子多,工作忙,压力太大,父亲决定全家回迁老家桐城,投亲靠友,请姑妈代看孩子。1963年调回桐城教育部门工作。
回老家后,父母两地分居,母亲留在城关北街小学任教,父亲则分到孔城中学任教,虽然相隔只有三十里地,但当时交通极为不便,一周回来不了一次,有时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而且一干就是十多年。文革期间,虽然父亲是教书先生,无职无权,但由于是科班出身,性格耿直,自恃清高,文革后期还是被打成“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和母亲一样,被造反派贴了“大字报”,差一点“挂牌子上街游斗”。一直到文革结束才得到平反,调回位于县城的“桐城五七大学”任教,全家才真正得以团聚。“五七大学”后来改为“桐城师范”,父亲主要担任班主任和古汉语教学,1983年评授为汉语言文学高级讲师职称,后桐城师范升格为桐城师范专科学校,一直到1991年退休。
1994年,退休后的父亲和母亲一起,远涉重洋,来到加拿大多伦多和小妹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虽说远离故土,语言不通,好山好水好寂寞,但享受天伦之乐,其乐无穷。闲暇之余,垂钓打牌,填词作诗,宣传中国文化,促进中加文化交流。虽说父亲身在异乡,仍然十分关心国内的改革与发展,为祖国的强盛与复兴感到由衷的自豪与欣慰。
父亲的一生都无私的奉献给了教育事业,不论是在黄麓师范、柘皋中学、孔城中学,还是桐城师范,培养的学生数不胜数,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不论是领导、同事,还是自己的学生,大家普遍认为听父亲的讲课是一种享受,尤其是比较枯燥乏味的古汉语,父亲能讲授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在当时桐城教育界可畏是名声在外,特别是父亲一手漂亮的板书,铁画银钩,刚健柔美,让多少弟子折服。大家对父亲的评价正如父亲从事的师范寓意一样:“学高为师,身正为范”。
父亲的家教也很严,他时时告诫自己的四个子女,出身于书香门弟,要始终做到自强自立,为人正派,走正道,有教养,守规矩;做事公道,诚实守信,讲原则,守底线,有担当。父亲以自身的形象给子女们做出了楷模与榜样!
父亲的晚年患有老年痴呆症,对人和事已经渐渐淡忘,唯有母亲是他的依靠,整天和母亲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唯有麻将是他唯一的爱好,条饼万他还能分得清,虽然有时诈糊。我们也知道,父母什么都不缺,陪伴是最大的孝心,但父母一直不在身边,我们无能为力,我曾写过《母行千里儿担忧》发表在1999年12月8日《安徽日报》上,表达我们的思念与无奈。前几年我两次专程请假远涉重洋陪父母度过了难忘的四个月,给父母做做饭,陪父母打打牌,聊聊天,弥补自己作为长子所亏欠父母的养育之恩。
父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德高望重。父亲的一生是辛劳的一生,像山峰,承受风霜雪雨;像大海,深邃而宽容。父亲的一生是刚强正直的一生,生育的四个儿女,是他唯一的财富和一生的骄傲,父爱如山!父亲,您给予我们生命,我们永远爱您!
作家毕淑敏在《孝心无价》中写道: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曾几何时,我们也是有慈母严父的人,但时光无情,我们自己老了,父亲也走了。
父亲,马上就是您百天忌日,我们会准时给您送些钱,还有您喜爱的麻将、笔墨、纸张,您在天堂还要打牌,还要填词作诗。
父亲,我们许个愿好不好?下辈子您还做我们的父亲,我们还做您的儿女,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