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隐》是武林的终结

不管姜文的《邪不压正》口碑和票房如何,都带火了电影的原著《侠隐》。

这部小说此前虽然也有很多大家推荐,但是失踪并没有多数人知道。因为它打着一个武侠的外衣,讲一个江湖的故事,但是最终却是一个反武侠的结局。在对武侠小说的意义来说,有点类似《鹿鼎记》,在火器使用之后,武者失去了最后的土壤,这一点在《侠隐》里表现的更为清晰。朱潜龙杀了师父一家,没有用武术,用的是手枪,而且是让人不齿的偷袭。在复仇的过程中,师叔德玖死于子弹。借刀还刀过程是很江湖的,山本的夫人在最后想动枪,但是被德玖的暗器打落了,好像是为了武术赢得了一点面子,但是最后的复仇,李天然还是用了手枪。铁路开始了,镖局就没落了,科学技术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很多传统的职业没有了生存空间。

如果说火器的使用,是在技术上结束了武术时代,那么国家概念的形成,就结束了传统意义上的江湖。当天下不再仅仅是庙堂和江湖的区别,国家间的冲突就成了大义,面对日本鬼子的侵略,面对汉奸的卖国,用国家机器斗争的方式取代了江湖恩怨的决斗。不必决斗,不必有繁冗的规矩。借刀还刀虽然在武林的层面打败了日本武士,但是在国家层面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该被侵略还是被侵略,而且输的毫无办法。不管打败了多少俄国大力士、打败了多少日本浪人,都改变不了国家落后这个现实,虽然被叫“东亚病夫”不好听,但是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在那个时代的确是病了,而且病的不仅仅是肉体。

《侠隐》的故事其实是很平淡的,即使从复仇的故事来看,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整个故事的走向都在意料之中。我想,作者本意就不是写一个纯武侠的故事,他是想写一个故都的衰老和一个时代的过去。说中多次提到了这个城市的老旧和衰退,满街的烟馆,麻木的百姓,仿佛让这个城市静止在那一刻,忘了过去没有未来。但是,其中蕴含了汹涌的暗潮,偷考笕桥航校的蓝田(如果叫蓝天就符合人物命运了,是不是?)、突然去了延安的小苏、似乎能量无限的蓝青峰、暗同日本鬼子的黑龙门等。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一样,平静的北平不期而遇了一个大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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