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素莫把饭盛好，坐在桌边，筷子在碗里轻轻搅动，陈小航半低着头几次偷偷抬眼看蒋素莫，酝酿着话题想赶快驱散这种奇怪的气氛，可是，当他张了几次口也没法自然地开始任何一个话题的时候，心底竟渐渐升起一种局促，他被这种察觉刺激得一激灵。
“陈小航，你干嘛？”蒋素莫突然开口，把对面的人狠狠吓了一跳，像是所有知觉也在蒋素莫那句话出口的同时恢复，陈小航才发现刚入口的蛋花汤竟是这么烫，含在嘴里就像是对面的女人一样不知如何处置，最终，看着蒋素莫冷静地递过一只口杯，吐在里面之后，陈小航才渐渐平静下来。
“没什么，吃惯了豆浆面包，乍一换口味儿不习惯，想着跟你提意见来着，可是看在你昨晚又一次大义凛然把我拖回家并对我不离不弃的份儿上又不好说什么，蒋素莫，认识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看来，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去改变什么的好。”陈小航边说边把自己的碗往蒋素莫面前推过去，碗里的汤水晃悠着，将这个早晨映得模糊。
在被告要重新选定新书封面设计案的时候，在挂上电话的那个瞬间，蒋素莫发现自己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这一次，她有多争取，看惯了她寡淡一面的程总监也在暗暗吃惊，虽然他知道蒋素莫是工作室里最有灵气最有想法甚至也是最有技术的一个设计师，可是她的不争取不上心总是让很多机会从这个年轻女子手上溜走，这一次《半米潮蓝》新书的封面设计是好不容易从新阳出版拿来的，为了这个设计，她走了好几个沿海城市去选最好的海景，她甚至为此深深爱上了曾经给她带来庞大恐惧感的海。可是就在一切都落听的时候，程颂的一通电话又将一切都推翻，怎么能让人平心静气的接受。
“小莫姐，你冷静一点。”程颂站在桌子后面，双手撑着桌沿，“这是作者要求的，我们都很喜欢你的设计，可是，作者他不认同。”
“《半米潮蓝》的作者，七株七林，是他亲自打电话来，理由蛮横不给任何回旋余地，他说，如果蒋素莫你有什么疑问他可以和你当面谈，但是你知道，我们不能因为任何一种原因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掉这个设计。”
蒋素莫看着陈小航逆光的脸，右手的食指轻轻在左手手背上画着圈，“好，我会换。”她抬头看了看办公室东墙上的老式挂钟，“最后的期限是哪一天。”
程颂摇摇头，“并没有给出确凿日期，他全盘否定，给出的理由貌似合理，可是他却什么意图都不表露，真是大牌写手的作风啊。”顿了顿，程颂又偷偷瞥一眼陈小航，“可能，问题并不出在设计上。”
陈小航听见这话，突然烦躁起来，拉起蒋素莫就往外走，在安静的走廊上，他看着蒋素莫依然沉静的眸子说：“他要求跟你谈谈。”
“好，你让小颂帮我约一下。”
“你真的要翻盘？”
蒋素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着这个下午三点开始暴露浮躁气息的城市人潮，用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说：“我们不能因为任何一种原因在这个节骨眼上失掉这个设计。”
陈小航突然觉得心口发堵。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里面还动用了穆羽的人情。”口气依然调侃，蒋素莫对上陈小航严肃的眼神，“帮我约一下。”
陈小航一股无名火气上窜，他蓦地转身，步步铿锵地往外走，进了电梯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沮丧地靠在电梯墙上，眼睛盯着跳动的数字，叹了一口气，给程颂发了一条短信。
蒋素莫，你就这样妥协了么，你妥协的原因叫我情何以堪啊。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 第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