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家,一度迷失在长江南岸滚滚的热浪中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因为当时认为江南的繁华和婉约不属于自己。
当年赤裸裸地诞生在西北乡下的土坯房的土炕的光滑的篾席上的时候,自己的啼哭不知道是不是和诞生在江南的大医院里的儿子发出的啼哭一样的响亮。
记忆里的家乡依旧是被炊烟袅袅地笼罩着的那头黄牛在暮霭中甩尾、鸡群在草垛中觅食、父亲的扁担水桶摇曳唱歌,并在身后井水滴答着打湿地上黄土的村落。而实际上,自己以及姐姐和妹妹诞生的那爿土坯房,以及房前的小院和菜地,包括用做房梁的粗大树干都已经烟消云散了。那里已经种上了成片的庄稼,一到夏天就有高低的玉米、黄豆、稻子或者小麦,成了蚯蚓和蛐蛐儿的居所……
高中一个同学的儿子叫亮亮,或许也是因为初生时哭声嘹亮的缘故。当年见他时是个顽皮的黑小子,为了他的未来,他的母亲自小学时就把他送到了北京。北京是个大地方,宽阔的街道和深厚的文化底蕴不知道把当年的黑小子熏陶成什么样了……
——而最近一次见面,他变得挺拔,温文尔雅,已就读于美国一所重点大学,成为他的母亲的骄傲。
记得崔建的那首歌似乎是在自己初中的时候开始流行的,当年喜欢吼,吼着就好象西北的风沙和豪爽撞击着自己的胸腔,让全身的血脉似乎都扩张了,随即就觉得畅快。
爷爷是被安葬在距离我出生的村落不远的一片盐碱地的旁边,周围有不少的白杨和野果树,地上最多的是芨芨草,夏天的时候风吹过来,白杨的叶子飒飒响,盐碱地里的盐碱泛了起来,白花花地刺眼。
——后来这片地统一开发利用,那片坟莹全部迁到了十余里外靠近玉泉营附近的戈壁滩上……
今年的天气依旧奇怪,寒露前江南的气温依旧徘徊在25℃附近,昨天开始陡然降温,——没有雨。今天的世界还是秋光灿烂,温度大约是15℃。枯黄的各种形状的树叶潇洒地随着斜风降落在地上。想起先前学过的生物知识:树叶变黄是因为树干需要过冬储备养分,把树叶里含有大量营养的叶绿素都吸收掉了,于是树叶里黄色的花青素、红色的胡萝卜素的颜色都显现出来了……
崔建露过几次面后又消声匿迹了,现在依旧偶尔听,听着着就好象江南的繁华和喧嚣撞击着自己的胸腔,让全身的血脉似乎都扩张了,随即有的是淡淡的忧伤……
“……莫非你是在告诉我,你爱我一无所有”
世界的纷繁永远是你意料不到的,最近科学家们似乎又发现了引力波的新动静,同时,银河系的边界似乎又要重新确定了。而在菜市场,橘子开始上市,羊肉又要开始飘香......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