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一个春天里,来了两只燕子在我们的楼道里选址筑巢,本以为他们会在去年的旧巢的基础上,简单的修修补补就可以接着住了,这样会更省事一些。出乎我意料的是,几天后他们却在另外一个地方开始了建设新家的工作,啊!我明白了它们可能不是去年来过的那对燕子,它们不愿意住别人住过的房子,也许是不愿意坐享其成,它们是要靠自己能力来建设一个新家。
没有开始筑巢之前,燕子夫妻总是站在旁边的暖气管线上,不时发出啁啾声,大概是在商量新家安在什么地方合适吧。没过多久地址就选好了,它们不断的从不远田野里衘来泥巴,一点点的砌起来。看上去泥巴中还掺杂了一些杂草,这大概和我们人类盖高楼大厦时,在混凝土中加入钢筋是一个道理,这样的才会更加牢固。可见燕子也是高明的建筑师。
燕子筑巢相对我们人类而言,这项工程是十分浩大,并不比我们盖房子简单,所付出的劳动量也很大。它们没法使用任何工具,只能靠自己的嘴一次次衔来泥巴,很有讲究的一点一点的筑起来。燕巢的建筑工艺很是复杂,构造十分巧妙合理。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在燕子夫妻的辛勤努力下,一个看上去很是完美的燕巢终于建成了。
燕巢搭建好后,我发现其中一只燕子就不怎么出去了觅食了,可能是燕子妈妈要产卵孵化了。果然有一天我在地上发现几快碎了的蛋壳,肯定是小燕子已经孵出来了。过了没多久,就有了小燕子嗷嗷待哺的叫声,只见四、五只小燕子一个挤一个的趴在窝边上,使劲伸出小脑袋,焦急的等待着爸爸妈妈快点回来,好吃到美味的食物。
我经常悄悄的站在屋门口,不动声色的看着燕子一家老小。每逢老燕子叼着虫子飞了回来,小燕子们听到燕子爸爸也许是妈妈的声音,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使劲张大了嫩黄的小嘴,恨不得马上就吃到食物。它们争先恐后的发出一阵唧唧唧的叫声,几只小燕子都一齐张大了嘴巴等待着,老燕子把虫子送进其中一只小燕子大的嘴里。一会儿又一只老燕子叼着虫子回来了,有条不紊把虫子喂给另一只小燕子,也不知道它们是怎样记住该喂哪只了。在我看来他们长得都是一个模样,但燕子父母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否则有的会吃撑有的会挨饿。大概我这个想法真的有些愚蠢,谁的父母还能认不清自己的孩子呢。
两只老燕子就这样不停的来来回回叼回虫子,辛勤的哺育着他们的孩子。小燕子一天天在长大,小小的窝里好像越来越挤了,吃得也会越来越多,爸爸妈妈的工作量也在一天天加大。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小燕子已经能飞出窝外了,它们好奇的和我对视着,一点也不知道惊慌害怕。
就这样过了一些日子,一天早晨起来我推开房门,静悄悄的怎么没有一点燕子们的声音。抬头望去燕巢里已经空空荡荡了,不见了燕子们的踪影。它们一家在天亮时已经离开了这里,大概是去了遥远的南方的吧?不知道来年的春天它们还会不会回来?
说起燕子窝,记得小时候,我们家的老房子里每年春天都有燕子来筑巢生儿育女。据说,那时候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只有善良人家才会有燕子来住,因此家里的老人们不允许孩子们捅燕窝,还说如果谁捅了燕窝就会发眼,眼睛又红又肿看不见东西。记得我太奶奶就经常跟我们这么说,虽然我们总是半信半疑的,但从来也不敢破了这个规矩。
现在想来,这正是人类出于对燕子的保护,才有了这样的传说。也许正是有了这个禁忌,燕子才能和人类和睦相处成为朋友,人与燕子才能够一直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这样看来燕子还是幸运的,不像其他许多鸟类已经再也见不到了。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什么都不怕的人是最可怕的。对于类似这些劝人为善的的传说,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样人类才能与大自然和平相处。
今年的春天又悄悄的来临了,路边的树木已经换上了绿色的春装。往年每逢到了这个季节,燕子们就从遥远的南方来到这里,在人们的屋檐底下,在楼房的廊道里,忙前忙后的盖起自己的新房子,开始在北方的新家里生儿育女。可是今年却还没有看到燕子们的身影,我望着空荡荡的燕巢,心里不免有几分惆怅,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不来了,难道它们再也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