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已经是入了秋了。一枣树一人,窗外满是枣子。我又把猫踢下去,天一冷它就想跟人睡。
很多个夜晚看不到也听不到一些东西,比如十一点、十一点半的树叶响。那个时候我在干吗呢?等着开门,等着声响或等着长大。坏的日子总让人恨起不坏的日子,像欺骗,有时世界是没有耳朵的,我妈妈年轻时也没有耳朵,她很漂亮,但那次站在戏台前跟一个远房亲戚男人数落自己生活的不幸,让我很担心,我一直扯着衣服叫她,她却听不见我,于是在往后我对她的笑容怀着一种恨意。
《百年孤独》里的每一代人都叫同一个名字。一种宿命论,我成为了我妈妈,我对某些事哭泣了,担忧,不舍,爱护,都不是。我对自己成为了我妈妈充满恨意,从那时起我开始不记得每一天,或者很多天,有时不记得地点,时辰和名字,停一会想起来却又很难过。人喜欢一边坚定不移一边难过。黑夜是黑夜的,之后太阳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