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余秀华的诗《我爱你》,被里面的一句话击中: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
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有过这样的自卑?经历这样的人生?这样的爱情?像稗子一样,提心吊胆?
01
小时候,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随父母去田里薅草,稗子会被大人拔起来扔掉。但其实稗子与稻子同属禾本科植物,幼苗长得很像,那时我总是分不清,只是奇怪,看起来一样的植物,一起发芽,一起生长,为什么一个被人悉心照料,另一个却被人嫌弃?
遭人嫌弃的稗子,倒在田埂上、大路上,慢慢衰败、干枯、化为泥土,偶有几棵立在田埂与大路中间的沟渠里,顽强地活下来,又难逃水牛的践踏和啃啮。
只有极幸运的少数,因生而孱弱,夹杂在稻子里,躲过一轮又一轮的除草运动;或者被扔到了沟渠的角落,躲过一头又一头饥饿的水牛,才能活过一个完整的春天。
一棵稗子——“自卑”的“禾”,春天里的最好打开方式,就是这样低到泥土里,躲在角落里,提心吊胆地度过吧?
02
爱情里的稗子呢?
26岁的小Z向我讲述了她和她上司的故事:
大学毕业上班第一天,她冒冒失失推开办公室的门,结果狠狠撞上了门后的上司,她低着头一个劲道歉,忽然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在她头上摸了两下,上司轻轻对她说“没关系”。
她说,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温暖,好像一位慈父,安慰不小心打破花瓶的孩子。
因为她的父亲从未安慰过她,也没有打骂过她,甚至从未拿正眼看过她和她的三个姐姐,她们就像是空气,父亲所有的爱都给了最小的弟弟。
她就这样卑微地长大,完全无法抵抗上司的摸头杀,明知他已有妻儿,还是芳心暗许,只是自卑让她躲在最角落的办公桌边,默默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一天,上司带她出差,在房间交代完工作后,对她轻轻说了句“晚上留下来吧”,她就乖乖地把自己交给了上司。
上司从未向她说过哪怕一个爱字,也从未发过任何暖心的短信,甚至她两次打胎也从未有过一句安慰。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除了办公室,就是床上。也不多,四年才33次:一起出差7次、上司媳妇出差6次、上司媳妇怀孕期间20次。
她明知道自己就是上司寂寞时的安慰品,可是她就是忘不了四年前的那记温暖,忘不了33句轻轻的“晚上留下来吧”,温柔得心都融化。
她在等第34句,也许就在明天,也许永远等不到。
她就像株在角落里默默的长大稗子,偶然被一个男孩发现,拿在手里把玩一番,虽然担心随时可能被扔掉,总好过这被嫌弃的一生。
03
被嫌弃的人,都会爱得这么卑微,这么提心吊胆吧?
又或许,是因为活得卑微,才更不被人尊重,更被人嫌弃?
就像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的松子,那么可爱、坚强、善良、美丽的女孩,就因为“全身心地投入,舍弃自尊来博得并不值得拥有的所谓爱”,越过越悲惨,她的身段放得越低,遇到的男人就越渣,生活就堕落得更深,直到最后变成一个肥胖脏臭的老妪,被一群小孩打死。
实际上松子的悲惨命运,不仅仅只是电影,她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社会阴暗丑陋的一面,展现了被嫌弃的人,一旦放弃自尊,必然悲惨的人生轨迹。
这样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
《女子监区调查》中,柴静在河北石家庄监狱女子监区,面对十几个杀死自已丈夫的女囚。冷静地提问:
“全部?在你们来这儿之前,你们能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多人跟你们遭遇相似吗?”
柴静说的“这么多人相似的遭遇”,是丈夫对妻子的嫌弃,以家暴、强奸、污辱等各种形式呈现;是妻子对丈夫一忍再让,把自己不当人的忍,最后换来变本加厉的伤害,不得不杀死丈夫。
04
我对小Z说,这不可以是你的遭遇。
虽然你像松子一样软弱善良,像松子一样有着一个不友善的原生家庭,但你一定可以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第一步,就是和你的狗屁上司划清界线。只要你迈出这第一步,你就会慢慢找回失去的自尊。只要自己不嫌弃自已,爱上自已,你就会知道爱情真正的滋味,体会真正的温暖。
我们是人,不是“自卑”的“俾”,更不是春天里任人拔除的稗子。我们要活出自我,就算从未曾被温柔以待,被人嫌弃,被人忽略,但那不是我们的错,我们要爱自己,我们要相信,就算是一棵稗子,也能开花结果,也该拥有整个的春天啊。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如此,人生,爱情,婚姻,才会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