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的偶然事件
像一只兔子
跟随着它
你可能会掉进兔子洞里
那里隐蔽着一个王国
暗夜 原野
一扇扇门
通往不为人知的世界
1
这几天的新闻热点,无疑是B和Y
……所谓的“明星出轨”,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为什么这一次,我绕不开,选择了浏览和关注?
……
B的视频,春意盎然
Y的回应,我记得有三回
初,给我感觉是否认,努力作无所谓,好像该干嘛干嘛,好像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也隐隐透露出视频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在猜测,是离婚了吗?还是两人选择了一种另类的夫妻保鲜模式-彼此心知肚明?
二,感觉很愤怒,是自己珍贵的东西被毁灭的的绝望与抗争,家,是关键词
三,刚发布的声明视频,感觉是隐忍与克制,无奈、悲伤、不得不面对、努力、后退与守卫。
B的声明,致歉与恳请的后面,感受她克制的愤怒、不安、悲伤、无奈。
——让男人和女人不得不面对的,我想,名和利是其次,重要的是牵挂和关心着自己的人们,粉丝、好友、亲朋,老人,而支撑着自己,从愤怒中冷却下来,在悲哀里站起来、带着隐忍与克制站出来发声的,是孩子。
亲爱的孩子,我们该如何跟你解释,我们一直尽最大力量为你守护着、现在却即将面临崩塌的,这个世界?
2
(2017-04-20,23:10,给zz母亲回了电话,又跟女儿聊了一会儿昨晚到今天工作后的新体会,于是就又到这会了。)
“孩子的症状可能是因为她承担了不能承担的压力。。是不是家里有什么秘密?”
。。我没有想到,听了我这句话后,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看起来精明强干的女人,眼睛睁大,愣了几秒,眼泪夺眶而出……呜呜地憋着气哭了几声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
半个多小时以前,
一个女人,一个小孩,由院领导带着,出现在我的咨询室里。
女人大概30多岁,眼睛里写满焦灼,站在那里,扑面而来的是干旱的田野的气息。
女孩6、7岁的样子,眼睛一会看着妈妈,一会看地下,两只小手抓着白色的公主裙,不停地绞动着扭在一起,她快速地看我一眼又仓皇地移开,大眼睛里是不安、焦急。
“我女儿一直都很乖,很优秀,很聪明懂事,语言表达能力好,跳舞也很好……可是这一个星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女人沉默了一下,女孩急急地插进来一句:“妈妈我又想了!我心里边又在骂人了!。。”她的眉头紧皱,脸上是着急、害怕、快哭出来的表情。
妈妈搂着孩子,一边安抚女儿,一边继续跟我说:
就是这样,前几天突然开始,她跟我说:妈妈我想骂人,MLB,妈妈”。。我很困惑,也没有吵她,只是跟她说“这是不好的话,不礼貌,不能说出来啊”
然后,我看她只要闲下来就一个人小声嘟囔,都是骂人和很丑的话,问她咋回事,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快急死了,也不能跟别人说,又过一天,她这边越来越严重,跟我说:妈妈我看见**阿姨的咪咪了,不要脸,。。妈妈我又看见**叔叔的JJ了。。
我担心她上学乱说,给她请假在家了,让她有啥跟我说。。那些很羞很丑的话,可不能让别人听到,可是问题也没解决,她越来越不能集中注意力玩了,像以前画画,看书,都做不了了,眼睛一直游移不定,这不,只要一见人,她眼睛就看来看去,我知道她心里就又开始说那些话了……
。。
我一边听妈妈跟我讲述,一边观察和体会这一对母女,这个妈妈衣着非常得体,甚至是很考究,听领导介绍是他的朋友,老家的一个领导,女儿很漂亮,洁白的公主裙,橘色的小皮鞋,卷卷的长发梳起来一个辫子,看起来就是很聪慧很可爱的样子,只是大大的眼睛里仿佛蒙上了灰尘和雾气……
实话讲我一头雾水,以前没见过这样的个案。。这么小的孩子,也没什么好谈的,我们这里没有儿童咨询师可以介绍,再说我做不了的个案,估计也没什么人能接。。我也没有专门的儿童咨询室。。
但是,最基本的,倾听、陪伴,安全的空间和情绪的支持是我能提供的。在做了一些简单的情绪安抚后,决定用沙盘游戏来试试吧,用游戏的方式先来跟孩子建立连接,先了解一下孩子的内在发生了什么再说下一步吧。。于是跟妈妈做了简短沟通,我邀请孩子来玩沙游,在介绍了这些小玩意儿和陪着她感受沙盘里的沙子后,我坐在一边陪伴,也请妈妈在一旁安静地等一会。
。。
女孩儿选的是白色沙子的盘,摸了一会沙子,拿了一组软陶的2-1-1组合的沙发,后来又陆续拿了房子、木头桌椅、一套茶具-1茶壶+4个小茶杯,然后反反复复地做掩埋-扒开的动作,一遍遍地将这些沙具用沙子埋起来,又刨出来看看,再埋起来,还嘟哝着:不要让别人看见。。当她用沙子将她拿的所有的沙具埋起来的时候,在沙盘里高高地堆了起来,看起来像一个坟墓……
我看着她小小的身躯靠着沙盘,小手用力地推着沙子向中间集中,又一遍遍扒开,把埋住的房子扒出来,把小沙发、小桌子椅子刨出来,拿在手里摩挲着,看了又看,再埋起来。。
我感受到悲伤,浓重而沉默的悲伤,像波涛一样,一波波漫过来,还有无奈,不安,怀疑,不确定,不甘心。。直觉里就收到一句话:这里有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可是,孩子已经承受不了了。
……
秘密其实并不复杂。
孩子的爸爸妈妈2年前离婚了,为了尽量照顾到孩子的心理健康和成长,两人商量好了不告诉外人,不告诉孩子,也没告诉老人。(那他们告诉谁了呢?。。)爸爸因为离婚的事情,调到外地工作了,造成因为工作两人没在一起的现象,但是两年来,每到周末,爸爸会回来,带孩子一起出去玩,陪孩子上特长班。
而爸爸离婚一年后,又谈了对象,慢慢发展,走入了婚姻,就在一周前,爸爸告诉妈妈,他的新太太怀孕了,可能以后回来的次数就要少了。
孩子发病,正是一周前这个点。
我们的意识里,我们的语言,都不说什么,可是,孩子的无意识是纤细而敏感的,她接收了所有的信息,然而无力承受,于是崩溃了……
……
谁的过错?
孩子当然是无辜的。
可是,真的都是爸爸妈妈的罪与错吗?
失败的婚姻,两个人都是受害者。
那两个人的世界,各自的,以及有了孩子以后组成的再也割不断的共同的世界,怕是当事人也说不清楚,外人又怎能明白?外人又有什么权利指指点点。。
两个人受生物本能的推动,带着爱走到一起,带着爱和祝福诞生了孩子,却没有能力经营婚姻和家庭,彼此伤痕累累,最终选择了分开——谁的过错吗?
两个带着伤痛和挫败的人,抱着为孩子好的愿望,隐瞒了爸妈已经离婚的事实,努力想要维护已经残缺的世界,努力想要给孩子一个圆,可是却终究不能——是谁的过错呢?
贪嗔痴,如果是过错,问世人谁无过?
拥有穿越三毒的智慧,以健全的真我和成熟的爱来经营婚姻,给孩子一个美满的家庭,很美好的愿望,问世人,几人能做到?几人品尝过?我们的父母有这样吗?我们的父母的父母,是这样的吗?没有,并没有。
全,貌似是全的,没离婚而已,这男与女的战争,从母系和父系社会源头而来的恩恩怨怨,鬼知道压抑了多少的黑暗能量,一代代在无意识里传了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在谁那里就爆发了呢。
——唉,谁的过错呢?。。都是在苦海里挣扎的人。
这世间的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我们终须走过,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会落下。
我想起一个21岁的精神分裂住院患者跟我说的事,每次见面访谈,他都会说,一遍遍说爸爸妈妈争吵打架的事情,说自己小时候在雷电交加的黑夜,赤着脚走在暴雨里,很害怕,跑不动,哭着到处找妈妈,说自己家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过过年……然后,每次结束的时候,他都会微笑着跟我说,现在他们俩好了,我得病以来,他们不吵架了,他们陪着我看病,还一起来这看我。
……
听女儿放的五月天的歌里唱:成长是必经的溃烂
想六祖说:何期自性,本自具足
或许,人这一生,从圆满到溃烂、残缺,是必经的历程吧,而从残缺再到圆满,则是这一世功课修行所能达到的可能吧。。
这一趟从生到死的旅行,可能进入的圣境。
……
这个孩子和妈妈,一共来做了三次咨询。
每周一次咨询,第二次来的时候,妈妈说孩子的“污言秽语”症状从医院出来到家,冒出来过一两句,后来就没有再说过,已经正常上学了。
第二次第三次依然是做了沙游。。我一来是忙,二来不高兴做免费的咨询,领导没提钱的事,这个妈妈也不提,我当时还很不擅长跟领导打交道,爱心和耐心也都不富裕……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来访的最急迫的症状消失了,于是大家-妈妈、领导、觉得接下来就是玩玩就好了吧,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了。。我也懒得解释沙游治疗为什么是“治疗”而不是“游戏”,既然看起来都好了,多说也是无益。。于是在我的助理陪孩子玩了两次以后, 妈妈打电话跟我说自己在家也整了个沙盘,买了很多玩具加上以前的玩具,孩子在家玩得挺高兴,就不来咨询了。嗯,我觉得也挺好的,于是就到这里了。
3
那是2011年的个案。
那年女儿12岁,初一,我37岁。第二年,2012年7月,女儿初二,我38岁那年,终于跟她爸爸离婚了。
去年春天的某个中午,我和女儿从王府井商场吃过午饭步行回家,一边走一边聊,路过南水北调的大桥时,女儿指着不远处一片拆迁工地上的建筑跟我说,妈你知道吗?你们没离婚的时候,我对咱家的感觉就是那样的,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那座千疮百孔的破楼:
4
你在暗夜里行走
走过冰川 荒原
沙漠 热带雨林
穿越世界的另一边
在蒲公英花开的季节
你回到了自己的家园
(未完待续)
列提纲:
(一)5
YF绿头发与红头发。离婚前后,父母与孩子,各自的功课,制约8的孩子我不知道的另一面,威胁,安全感,成长。D的初始沙盘。对利益驱动的理解。
兔子洞(二)喊麦、子人格、身体与情感-大陆架-集体无意识层面的连接。
兔子洞(三)黑洞,母亲,原型,超人。
(四)沙游小组,5年的个案,新的领悟。千疮百孔,璞玉,厚厚的壳,毒蛇,安全感,价值,尊严,对父母的理解与接纳。
(4.21,2:40,3.5小时,3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