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农妇生活之:种田记
文:我是素颜
有人问我姐:你妹妹没事情干吗?怎么种田了。
我姐回答:她喜欢种田。
问话之人颇为惊讶:还有喜欢种田的?
这个确实有,而且有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
特要好的友人断言:今年种一年,明年你就不种了。
十年以后,你看着。我笑答。
年初看到自己家门面房旁,有一块长满荒草,看上去浪藉一片,几乎没有落脚之地的破败草地。破败就没人管理,这是可以由我任意发挥的。
把地里半人高扎得人手生疼的杂草,一把一把砍倒搬运到树下呕肥。地上有破砖头烂瓦片,一块一块捡扔到树下围成个圆栅栏。忙碌两天之后,一个初见成效的小菜园有了点小模小样。
小时虽在农村长大,但八岁已进城,地里的活计还真干不了。邀了会种地的友人,还有看院门的郝婶子来教。几分地按照地形不同,分成大小不同的好几个版块。四周用土垒起来做堰,这样浇水的时候就会困住水。
平整土地是个力气活。这一片地本来是洼地,拉来夹杂着破砖烂瓦的土垫平,土质自然相当差。一铁锹铲下去不到几厘米,铲不动了。想来遇到了“金银财宝”。只能把铁锹拿出来,再重新入铲,左一下右一下,哪里有松动,从哪里入手。有时是一块砖头,有时是一块大石头,捡出来全部扔一堆。这是给土地松土,地疏软了,种子成活率才高。
在播种之前要撒粪。人粪营养价值高,但太臭了。从郝叔家鸡圈拉回来两小三轮鸡的粪便。准备先开发哪一块地,就把粪撒些进去,再用铁锹翻一次,把粪便翻到土里。
播种时气温还不够,要想让种子发芽,就得给种子保温,铺一层暖被。种子的暖被可不衬棉花,就是一层塑料薄膜。四个边沿挖一条壕沟,把塑料布铺得平平展展,衬上木棍,不能直接遮地上。一人铺,一人把壕沟里的塑料边沿,用土埋住,踩实,再搁几块砖头压住。
等待种子发芽的过程,不亚于一个年轻的妈妈孕育生命的欣喜。一有空闲,就会充满期待地蹲在地头,俯下身子埋头细细地寻觅,看有没有绿色的小芽努出头。
初春天气还有一股冷意,微暖的阳光里夹杂着余冬嗖嗖的凉风。被暖被包裹着的土地里的种子宝宝却舒服异常。阳光直晒到薄膜外层,地面的湿气蒸发呵成了水汽,聚在薄膜内壁,一颗一颗光亮的水珠儿晶莹剔透,闪烁着清亮的光茫。水珠儿聚集的大了,顺着坡度下滑,顺势淌作一条又一条丝线,形如小小水帘。
细如毛刺的绿植从土中冒出了头,细微的一片新绿。日日像好奇的孩童,要爬到薄膜上方,使劲向里面瞧。老人说“有了苗苗不愁长”。它们一天一个模样,创造着生命的奇迹。一颗圆润的小种子,居然神奇地长成一棵不起眼的小草,再长成佑大的植株。先一片叶子,两片叶子,个头也从针还细微的小植株化身英雄一般威猛的战士,每发现一个变化都令人欣喜不已。
想来爱上种田,就是缘于对生命的感动吧。电视农业科学栏目中,一个植株发育的全部过程用快进方式记录下来,它的生长过程令人极度震撼。现实生活中我们亲历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生命正常生长的过程,每一个植株,每一次成长发生的过程,都有见证生命奇迹的惊艳。
刚开始种植花草的时候,一株野草都不舍得拔掉,感动它能够入驻我新建的小花园,心存感恩。种花久了,才懂得了取舍。杂草是会和花株争夺空间的,并且杂草的繁殖能力超强,任其自由发展,再名贵的花也会被吞并淹没。后来,认识了不同种类的野草,但凡在地里见到,都会豪不心软地手到草锄,不再简单地把它们当生命尊重。
做人何尝不是如此。杂草就像是我们生命成长过程中,遇到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当我们纠缠其间时,我们一门心思想实现的终极目标,就会被愈长愈坚的杂草吞并,再不见目标的踪影。
曾经看到过一座美丽的古堡小城,城内的建筑犹如童话小屋,引得游人如织。不知什么原因,小城的人们都不复存在,缺少了人烟的古堡,被肆无忌惮的野草藤蔓完完全全覆盖,偶有路过人看到会吓得远远逃开。被杂草吞没的小城形如“鬼屋”,阴深可怕。有一群探险家入驻,用了几个月功夫,清理完杂草,又让小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慢慢地,小城又复活了。依旧人来人往。
我们的内心就像我开辟的一块荒草地,也像这座重新装饰的古堡小城,当我们能铲锄杂草杂念,一心奔着一个目标前行,自然可见路边无数灿烂的花,自然可以通往远方神圣的伊甸园。
没想到种田也能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感悟,大概这也是我喜欢种地的理由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