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彼地彼岸花(2)

仿佛自己在黑暗中全力奔跑。跑什么呢?不知道。就是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紧追不舍。洋子没有方向,只是凭感觉在摆动自己的腿。

远远的地方出现一抹亮光,洋子找到了目标,那里是什么,她不想管,只是想摆脱这压抑黏腻的黑暗。光明越来越近,越来越耀眼。洋子闭上了眼睛,咬着牙冲了过去……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吊瓶。我在医院?洋子艰难地转了转眼睛。看到了唉声叹气的母亲。“妈。。”洋子开口想讲话,却发现声音干涩,刮得嗓子仿佛裂口般疼痛。

“洋子,你醒啦?”母亲一脸惊喜扑过来,顺便按响了护士铃。

后来得知那场事故中,死伤数目庞大,市长开记者会当众道歉允诺也没让愤怒悲伤的家属们平静下去。而洋子,居然神奇地只有几处擦伤。可是几处擦伤就能昏迷一周不醒,医生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误诊了。

坐在半摇起来的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吃苹果的洋子忽然想起了川崎,赶紧问母亲有没有川崎的消息。

“川崎?”母亲似乎想不起来有这么个人。洋子有些着急了,手舞足蹈描述着想让母亲记起来。

“洋子学姐是在说我么?”一个吊着一只胳膊的大男生出现在门口,一脸促狭。

洋子的心立刻没那么慌乱了。松了一口气的她恨恨瞪着门口的男生,只见他不慌不忙走进来,将带的鲜花放在床头柜子上,礼貌地向自己的母亲问了好,然后乖乖坐在旁边的椅子里。

“你没事吧?”洋子开口询问。

川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学姐,你只是擦破皮,我可是断了一个胳膊呢,不过,比起别人,我真的幸运多了。”说着,他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洋子想起来当时还有几个和他穿同样校服的男生,只怕……

去洗水果的母亲回来,看着这样一个年轻帅气的男生安静坐在那里,赏心悦目,不觉得咧开了嘴。

“妈,这个是川崎君,就是便利店的川崎啊。当时我俩都在站台上。”洋子有点囧。川崎却依旧温和有礼貌地起身再次鞠躬。母亲显然更加高兴了。

因为没有什么大碍,洋子和川崎都定在第二天出院。毕竟为这个事故专门划分的医护区里,他俩伤势最轻。

晚上,所有亲属离开之后,洋子和川崎穿着病号服在医院里一边闲逛一边聊天。

“学姐,咱们学校不远啊,有空我去找你玩好不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川崎用没事的那只手晃动着手机,仿佛存上了洋子的电话有多值得骄傲。

洋子有点无语,自己的学校?那个冷漠残忍的地方?她打个冷战,随口就说“你们学校那么好,肯定很充实很忙,到我们破学校干什么?”川崎撇撇嘴,说“那学姐会来找我玩么?你肯定不会,所以只有我找你啊。”

洋子偏偏头,整理一下头发,正想说点挖苦川崎的话,余光却突然瞟见了什么,饶是冷静如她,也不禁浑身发冷颤抖起来。她站定,轻轻扯住了川崎的衣角,抬起苍白的脸看着一脸茫然的川崎,压低声音哆嗦着说“川崎君,你看到了么?那,那个窗外有个人头。。。”

随着男生抬头望过去,头顶上的日光灯开始一盏一盏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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