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自有定数,或许是上辈子的亏欠,也或许是下辈子的施舍。总归遇见,即是有缘,即是相欠。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沈从文致张兆和
“强扭的瓜不甜,能够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真心不一定就是幸福,以白头偕老来衡量伉俪情深实在太过于片面。”
“试想,如若一切都美好,世间便不再浮躁,情便是最易产生却也最难坚持的东西。”
“如合影、留念、定格、时间、不羁、流年!”
沈从文之于张兆和,或许止步于师生会更好些。他是爱慕女学生的诗人,她之于他,只是明月光,很亮,却不能温暖他。她是他的红颜,却不是知己,她终究是不懂他的。
兆和女士想当初是极瞧不上他的,“青蛙13号”、“S先生”,这可不是爱称,之于她,他与那些追求她的众多爱慕者,没有任何不同。正因如此,她说出了“我顽固地不爱他”,这种令人顶伤心的话。可从文先生呢,硬是以一腔诗人的热情融化张女士的这块冰,是情书太过于厚重,还是校长胡适的撮合,(极力怀疑是他把自己与韦莲司的感情寄托于这二人身上,可他忘记了,兆和女士可不是韦莲司)亦或是二姐张允和的认可?(可见朋友亲属,尤其是女方亲属对男女成为眷属竟有颇为重要的作用,可怕的是在距那时一百多年光阴的当下竟无任何改变)
总之,在多方努力下,从文先生终于由老师换作了老公。他在学识上可能会给她诸多启迪,但在人生这个大课堂上,他又将她领到哪里去呢?或许诗人只适合有爱情,却不适合一起生活,若他能遇到一个懂他的女子是很幸运的,可这个世上,爱容易,合适也容易,懂得却很难。从未有人能将另一人的事感同身受,世上人那么多,谁才是他的肋骨呢?两人若是懂得,一同飞于蓝天之上,这般固然是好,可是之于孩子、亲人、未免又过于自私了些,所以兆和女士与从文先生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意。诗人是惯于浪漫的,可她呢,得明白,我们至今读来感慨不已的诗句,当不得饭吃,更作不得生活。他活得太梦幻,她活得太现实,这现实也是被他逼迫的,总要有一人得懂柴米油盐,洗手作羹汤,若她还是张家小姐,怕是不用操心这些生计,若她嫁于一富庶人家,也是有时间弄懂他的诗的。可现实是,诗人醉于花前月下,妇人忙于琐事生计,他还是诗人,她却由他心中的女神变作了和普通妇人并无两样。幸而,从文先生还未闹出李敖因胡因梦“竟会便秘”而离了婚这种大笑话,但也不过是拖延了些时日罢了。
后来,诗人南下,妇人却选择了留下,相爱的人会惧怕分离,但从未有人问过她爱不爱他。诗人心里也起了猜忌,或许当兆和女士在战火纷飞的北平,操持一家子饭食的时候,诗人却怀疑她有了外心。多情的诗人有了小三高青子,但兆和女士呢,至死未做任一对不起他的事,还对他心生愧疚,埋怨自己并未懂他。她能懂他的,不然在整理他的遗稿时,又怎会写出,“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他不是完人,却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他的重压,不过是妇人不懂他,可她呢?他也不懂她,当初喜欢的时候,一门心思追她到手,不能说诗人享受追求的过程,毕竟结婚的时候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欢喜的。只是他不明白,不明白她,当初他们的结婚是真的因为两人的相爱吗?
当初结婚是错误,若不能一错再错死磕到底,想要纠正这个错误必将付出巨大代价。诗人适合恋爱,不适合生活,除非你本身就是诗人。
“爱情就是如此,爱就是爱,不是感动,也不是感激。在爱里,两个人情感上失衡,即便结婚了,也不会真正地久天长。”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永远不会老去,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我想到这些,我十分忧郁了。”诗人老了,诗中的女子走到生活中也老了,或许“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而不能陪你走这一程,这一生毕竟是太长,不能只因一朵花很香,就动了让它一生开放的念头,这太不实际。
你或者我,都应该坚持自我,莫让旁人动摇了内心的想法,也莫要去干涉旁人的想法,我们只能过自己的一辈子,不能过别人的,别人也不能过我们的。当初兆和女士若是坚持,是否才子佳人只是佳话,不存怨念。这也是谁都说不准的。
只有诗中的女子才是诗人的知音,现实中的她,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