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地求学的小侄女和外甥女同时发了一条朋友圈,大意是没钱吃饭要吃土了,还配了一张搞怪的图片。小弟和小妹赶紧汇钱转款发红包,生怕孩子们真的吃土了……
其实这两个女孩子不是真的要吃土,也许只是为了跟风,为了使用一下这个网络热词,却引起家长莫名的担心。她们不知道,在我们的家族成员中曾经真有一个吃土少年,他是我的大弟弟,一直吃到十岁我们搬离了那座房子为止。事隔多年后大弟回到故乡,还曾去过那所老屋,他说后来住在那里的人并没有对老房子进行修缮,以至于他当年吃土的那个小土坑依旧在。
小土坑位于卧室与厨房之间的墙壁上,在土炕的上方,在一方小窗子的下边,在大弟躺在土炕上就能伸手触到的地方。大弟小时候特别瘦弱,据妈妈说他是从小胃肠功能不健全的时候被爸爸喂饼干撑到的,以致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吃饼干。他的四肢又细又长,肚子却很奇怪的显得突兀,在俊俏的小脸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覆盖着又浓又密的长长的睫毛,还有就是嘴巴也似乎显得比我们的大了些,吃东西却明显的少,那时的食物清汤寡水,他开始热衷用小手抠墙壁上的土吃……
一来二去被妈妈发现了,妈妈用报纸把墙壁裱糊好,奇怪的是他仍能找到那个准确的位置,一次又一次把报纸撕开,继续他的吃土经历。爸爸说也许他缺少微量元素,那时的孩子怎么可能像现在剪掉一绺头发检测到底缺什么呢,拮据的生活让我们能填饱肚子已是幸福。
后来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我们全家搬离那个小山村,告别了那座承载我们太多记忆的老屋。到了镇上我们先是租住在别人家,不久有了自己的新家,是水泥墙面,大弟也不再是那个抠土吃的少年,他已背上书包成了一名红领巾少年。
现在想来其实吃土不是他的怪癖,可能那时的他只是想引起爸爸妈妈对他的注意,得到更多的疼爱;还有那时真的没有零食可以吃,那些无数个漆黑的夜晚,他用稚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抠着土墙上疏松的黄土抹进嘴巴里,和着唾液吞下去慰藉总是吃不饱的胃……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