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后,她原形毕露。
身上的盔甲,很费力的卸载着, 或许是束缚太久的缘故,她熟练的换上棉布质地的松垮罩衫,舒展了四肢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静静的蹲坐在窗台上,望着深深的夜色,瞳孔不自觉的迷了起来,她又要重复着无止境的...是的,她并没有停止这一切,只是她是聪明的 ,至少在别人的是眼里是如此,一个神秘又温柔的女子,虽然她的温柔是针对一具具毫无生命的死尸,她对他们的眷恋让人觉得恐慌跟不可思议,美丽是要付出代价的吧,人们总这样想着,或许这样的想法才能让人们对她的行为有借口去理解,美丽的脸庞与扭曲的人性,渐渐的,人们已经习惯这个女子,习惯她独特的嗜好,也习惯的欣赏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手指轻轻划过死尸的唇齿间,眼里充满了疼惜,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享受着,陶醉着,她用世人无法理解的认真拨弄着这一切,一遍遍的触摸感受着,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伤痕,不厌其烦的,她是爱着这些的,用生命的每一丝力气去爱着,如果说幸福是能够描绘的,那这福定格在人们眼前的,就应该是, 邪恶的手段展现最幸福的拥有,这幸福自私到只能一个人去体会,没有忌讳,没有抑制,亦不会诚惶诚恐,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回应她,反抗她,她眼里所有的情绪都是真实的,当选择赤露裸的宣泄,她就已经做了最透明的自己,这是一种石沉大海的信任,或者是心安理得,对于这样一种肆无忌惮,人们是该羡慕的,而她,亦视为珍宝
她开始在他们耳边呢喃,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语言,那是只对他们讲的语言,一句接着一句,大多数是杂乱无章的,她时而微笑,时而惆怅,绘声绘色的,在他们面前,她从来都是滔滔不绝,像是刚开始咿咿呀呀学语言的孩子,那么热衷练习,兴奋时,她会手脚并用,似乎是想很努力的表达出内心的激动,好让他们明白,尽管,他们听不见,看不到,起初,人们会觉得她像个小丑,费力的讨好一帮完全没有意义的观众,还自得其乐的自导自演,那个时候,会有人放肆的讥笑她,可时间久了,人们发觉所有的抨击完全是苍白的,她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是更为投入,最终,人们做罢了,接受了她,接受了这一切怪异,人们总是对自己有兴趣的东西会有格外的宽容,这种大度不知道是为了成全别人还是满足自己
她是有节制的女子,说她聪明也是因为此,对于已经暴露的喜欢,她也是自私的,当一种满足被所有人观望之后,那种幸福像是被人在窥探似的,随时会有丢失的可能,她担心了,又或者说,人们已经厌倦看到她的这种举动,而这种厌倦也开始影响了她最初的炙热,所以适当的时机,她选择了藏匿,当人们好久没有看到她的怪异时,她的曾经开始淡出了人们的记忆中,如果没有人去刻意揭示,是记不起来曾经的她,曾经的过往,她用张扬的此刻淹没了一切,关于她的话题,少了荒诞离奇,多了大同小异,她开始行走在人群中,如果你要寻找她,或许要花上一丝力气,因为即使插肩而过,你也无法一眼识别
时间是最有底气的,它看似不经意的缓慢,却冲刷着一切,任凭是要挽留还是丢弃,而大多数人都是可怜的,在未知面前,过于自信,满满的胜券在握,以为那个下一个总是会比这一个美好很多,就这么在遗弃与争取间存活着,而她,对这份拥有表现了足够的满足,她或许是明白没有更好的替代品,也或许是这份已足矣,她就这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那一份如今已成秘密的幸福,她不需要被惊醒,也不希望被打扰,这是她自己的世界。
人群中的叽叽喳喳总像是某种魔法被开启前的预告,有很多声音,虽然嘈杂,但大致都能清楚的听到他们表达的同仇敌忾,对于一起批评指责一个人的事情,就像好玩的通关游戏,会上瘾,所以无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变成人群里那个可以被攻击的对象,因为下场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