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接到妈妈电话说奶奶快要做百日祭辰,我才真正想去承认我一直以来亲爱的奶奶已经在天国安静的注视着我们。听着萧煌奇的《阿嫲的话》,总是泪滴连连,我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怀念我的奶奶,总是怕拼不齐完整的记忆。
直到看到电脑中珍藏着的图片,才渐渐复醒明白日渐消瘦的奶奶已经代替我之前的印象。以前总觉得死亡离得很远,直到奶奶忍着病魔折腾撒手人寰,才明白悲痛也可以来得如此突然又让人莫名的宁静。
奶奶过世时候刚好是在村庄10年一大庆的节日前两天,很多人都说奶奶没有福气。2012年爷爷奶奶迎来金婚60年,还没来得及回家庆祝就传来奶奶盲肠炎晚期的病症。看到瘦成枯木的奶奶,握着冰凉的手,我猛然寻找记忆中什么时候有握过奶奶温暖的手,可惜荡然无存。
经过诊断,盲肠炎晚期,又未年岁已高,只能药物来控制治疗。苍天还没能眷顾到一辈子都离开过村庄的奶奶,再次接触到的已经完全冰冷的手。很想让时光慢些,很想让生活重新排练,至少这辈子永远存在遗憾未能送奶奶最后一程,未成让奶奶安详的睡着。
奶奶一直拉着爷爷唠叨说:孙子们都长大了,她不知道有没有福气看到我们都娶妻生子。知道奶奶一直惦记着,遗憾的是奶奶永远都再也看不到了。
真的没有明白过什么是海枯石烂、天生一对的爱情,但是至少都要相信一辈子的感情,至少爷爷奶奶相互扶持的过一辈子。当奶奶过世那天,爷爷老泪纵横,真的才明白什么叫相守一辈子。
我和弟弟从没有跟爸妈睡过一张床铺,小时候都是我和爷爷一头,弟弟和奶奶在床另外一头。想到过去的小时候,真是让人难以忘记。人生中唯一一次的逃学在小学一年级时候,被我爸一路打鞭到去学校,还是奶奶用糖果收买我那义无反顾的小心灵。
随着年长到外地读书,常常听到的就是奶奶养着鸡鸭都要留到两个乖孙子回家才宰着吃,现在尽管鸡鸭平常都可以吃得到,但是就是感觉缺少什么东西。爷爷跟奶奶经营者一个小店铺,经常会有拌嘴吵闹,现在回想起来很是欢乐。
现在爷爷年纪高迈,听力又不是很好,老是经常会静坐发呆,估计也时常再幻想奢望着奶奶的争吵声。真的是如江惠所唱《家后》,奶奶把青春都奉献给我们家,奉献给一个她一辈子都未曾离开过的地方。
最近常怀念一个词,碎碎念。是的,我再也无法听到奶奶的碎碎念,每次回家奶奶都说要多加件衣服。是的,我再也无法听到奶奶的碎碎念,每次回家奶奶都说要赶紧找个姑娘。我都只能湿润眼眶,每次回家给奶奶上香告诉她我已经长大准备找个姑娘结婚了。所以现在每次听到爷爷的碎碎念,我就特别的珍惜,也特别的害怕。
上次爷爷回家看到我的女友高兴得满是皱纹的老脸都挤成条状,我想奶奶也是会非常的开心想宰鸡鸭鹅的。以前奶奶跟妈妈都有很多争吵,还有时候就冷战,但是现在再也不会出现了,对于妈妈来说我想也是寂寞了不少。
我是没看过赵大爷的乡村爱情故事,爷爷奶奶那一辈的婚姻就是一面之缘就可以私定至终生,那就是最经典的乡村爱情故事。少了奶奶的碎碎念,回家都变得冷清了很多,现在家里也就爸妈爷爷多添一个外甥,原来的大房子也变成一半在居住了。
奶奶一辈子都是简单中度过,一辈子两次到过县城,一次生病住院,一次永远住在天国。奶奶一辈子都是使用简单的交通工具步行,从来没坐过摩托车,一辈子唯一一次做汽车到县城。奶奶一辈子都是在简单的经营着小店铺,打着算盘如何买米买饲料喂养牛猪鸡鸭。奶奶,概括一生简朴的乡村媳妇。
在死亡面前无法挑选谁先走,爷爷很伤心的送走他最重要的老伴。留下的是挂在墙上的肖像,还有留在子女们心中的印象,还有爷爷无法言语的寂寥。
再次拾起记忆,大声对奶奶说一路走好。不管奶奶现在在哪里,让您看到我的认真成功打拼。因为我知道奶奶永远在看着我们成长,永远在天国保佑我们这个家。
我们会在心里永远的想您,希望来世还做您孙子,叫您一声奶奶!
落桑!2013-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