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惠帝司马衷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第二个儿子,他是西晋第二位皇帝。说到晋惠帝,他被称为历史上的白痴皇帝,明末清初思想家王夫之评价说:“惠帝之愚,古今无匹,国因以亡”。那么为什么晋惠帝被认为是白痴呢?主要原因是流传很广的两个故事。
官私蛤蟆
有一年盛夏傍晚,天气炎热,刚下过雨。司马衷和随从到花园里去散步。当他们走到一个池塘边时,听见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青蛙叫声。司马衷就觉得很奇怪,于是就问随从:“这些咕呱乱叫的东西,是为官家叫的还是私人叫的?”随从的太监觉得很可笑,就顺嘴回答说:“在官家里叫的,就是官家的;若在私家里叫的,就是私人的。”司马衷听了觉得很高兴,觉得这个回答很好,就赏赐了随行的太监。
何不食肉糜
又有一年发生天灾,全国很多地方闹灾荒,老百姓没饭吃,到处都有饿死的人。当大臣把情况报告给司马衷时,司马衷却很疑惑地问:“老百姓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粥呢?”大臣们听了,哭笑不得,灾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来的肉粥呢?
因为这两个故事,司马衷被认为是个弱智糊涂、昏庸无能之辈,但是这样未免有失偏颇。首先,从今天的医学概念来说他不能算作是一个白痴,白痴是由于大脑不完全的或变态的发展所造成的智力极端落后,表现是智力低下,动作迟钝,语言功能不健全,严重的甚至生活不能自理。司马衷虽然性格木讷反应慢,但是其感情丰富率真,可以正常上朝、答问,并且他的儿子司马遹也是聪慧过人,所以司马衷不能算做白痴。
其次,分析两个故事里司马衷的回答,他的认知与其生长的环境有很大关系的。司马衷九岁被立为太子,接收当时最好的教育。作为皇子,主要的学习内容有两个方面:一类是以儒家经典、历史典籍为主的礼法和知识,另一类是帝王治国理政经验。可想而知,一个性格纯真想像力丰富,又被委以继承大统的重任,从小就接受治国为政理论教育的人,很容易把什么问题都和政治联系起来,再加上他每天在朝堂上听到文武官员的争论,说出“为官乎,为私乎?”这样的话也不奇怪。关于为何不吃肉糜的回答,司马衷从小在皇宫里生活,每天锦衣玉食,肉粥想吃就吃,甚至已经吃够了,这和普通老百姓的基本常识差别太大了。所以问出“何不食肉糜?”也只能说明他不了解普通百姓的生活罢了。
晋惠帝司马衷重情义也是有依据的。据《水经注》记载,“八王之乱”时,朝廷的军队败给了造反的诸侯部队,保护晋惠帝的兵将四散逃命,只剩下侍中嵇绍(竹林七贤之一嵇康之子)留下来,誓死保卫皇帝。敌兵将晋惠帝包围,晋惠帝身中三箭,护驾的官兵都牺牲了,只剩下嵇绍一人。当敌军将领冲上来要杀嵇绍时,身负重伤的晋惠帝一把拉住敌将的手叫道:“他是忠臣!杀不得啊!”敌将没有理睬,一刀砍杀了嵇绍,鲜血顿时喷溅了晋惠帝一身。后来晋惠帝脱险,被扶正回朝,但每次上朝时都穿着那件沾血的龙袍。曾有大臣们建议他洗净或换一件新的,晋惠帝哭着说:“这是忠臣嵇侍中的血,千万不能洗啊!”满朝文武听后无不感慨!
另外,西晋时期政局动荡不安,内外纷争不断,所以在《晋书·司马衷》中只对当时的大事有很多记录,对司马衷本人的言行、作为和决定却所言甚少,所以不能凭着两个故事就断定司马衷是白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