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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字幕在滚动，子晏站在一旁，盯着屏幕，深情地唱着《爱就一个字》。沙发上坐着一众人，有人轻声地和着歌，有人摇摆着脑袋高声地跟唱。

这是我们高中同学毕业十年后的聚会。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明洁说要一起唱k，他请客。有孩子的夫妻由一方领着孩子回家了，只有自己一方带孩子来参加聚会的同学因孩子在身边不适合参加的也回家了。

我单身，刚与老妈托人介绍的谈了两年半准备进入结婚程序的男友分了手。按好友霞的说法，应该参加，一来可以疗情伤，二来说不定还可以与子晏再续前缘。

情伤似乎还谈不上，因为我分手后竟有一丝解脱后的愉悦和轻快。

2

我大学毕业后回到当地，进了一家当地人认为很好的体制企业上着朝九晚六的班。工作后，老妈看着周围的同龄人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谈恋爱的谈恋爱，唯独我总是孤寡一人，不由得急了。她动用她身边能用到的人际关系，托人替我说媒。前前后后说了十多个，许多见面后相约过看电影，逛街，但几次约会之后，总是提不起再次约会的兴趣，当对方再次提出约会后，我便拒绝了。如此几次后，对方便不再联系我。

刚分手的男朋友飞，家境殷实得很，老家一套超大的别墅，城里还有两套房，一个铺面。介绍人介绍男方情况的时候，老妈明显心动，一个劲地劝我去见见对方。在介绍人和老妈的带领下，我在飞的老家第一次见到了飞。不得不承认，飞高大英俊，加上殷实的家底，任何姑娘看了都觉得是良配。老妈看到他家的豪宅，看到他人后，两眼放光，全程异常兴奋，还低声跟我说：就这个了，不要再挑了，再挑也挑不出比这个更好的。

对方妈妈看着我也是喜上眉梢，全程笑声朗朗。我知道，虽然我家家底没那么厚实，但我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高挑的身材和处在如花的年龄，家庭经济基础在当地也算得上中上。

我们离开飞家时，飞的妈妈塞给我一个红包，里面包着一万一百元。

似乎我们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我们不咸不淡地约着会。每次回家，他都很绅士地送我回家。过年过节，两家妈妈也很勤力地准备着送给对方的礼物。后来，飞的妈妈通过媒人传话，过年前两家再聚聚，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只是，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把手给分了。两家妈妈还有媒人估计现在还处在惊愕当中没回过神来。

那次，我们看完电影，坐在咖啡馆。飞点好咖啡，要了个我爱吃的蛋糕，便拿出手机，打着我看不懂的游戏。我们的约会总是这样。听着游戏里传出的激战的声音，我说：“飞，我们分手吧！”他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我知道你有一个你很爱的女朋友，你还经常悄悄地去看她。如果不是伯母反对，你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对不起！”飞说。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对我也很好！我很感激你陪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老妈也不再为我相亲的事发愁了。”

飞“嗯”了一声，说了声“谢谢”，买单走了，留下我一人独自品尝着我并不喜欢喝的咖啡，很苦，但我就着甜甜的蛋糕硬是咽了下去。

我不要再喝咖啡了，这辈子都不要。

没有人明白我心中的苦：有一个叫子晏的人，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住进了我的心里，从此再也没人可以替代。

生活就是一杯清水。尽管我与飞连手都没牵过，但在双方父母以及周遭一片赞同声下，我还是以为我与飞会这样心无波澜地过一生，直到有好事者跟我说起飞之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两人因为飞的妈妈不满意女方单亲家庭背景以及女方工作而被迫分手。就在我与飞交往过程中，两人还见过几次面，女方拥着飞，痛苦地哭泣。

我听了之后，没有嫉妒，没有愤怒。之前还觉得有愧于飞，现在好了，我想放他自由，也想放开自己，不再囿于这段大家看好而自己总觉得很勉强的关系。

3

与飞分手后几天，霞微信语音与我：我们高中同学腊月十二于金逸酒店聚餐，到时你一定要来。

高中同学聚会，子晏会去吗？我听了语音之后，脑海里第一闪现的是这个在我心里住了十多年的英俊男生。我没问出口。但霞好像感知我的疑问一样，很快又发了一条语音：子晏不知会不会去？我们同学没人能联系到他。

他难道凭空消失了吗？子晏，你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思绪一点点回到了与子晏的时间。

子晏成绩很好，性格开朗活泼，担任班长，是老师喜欢的学生。我学习也不差，任学习委员。但生性内向腼腆。但子晏总是在学习生活中照顾我。我不懂的问题，不敢问老师和其他同学，但我总是有勇气去问他，他也很有耐心替我解答。有时他也不懂，他就去问老师，然后再来跟我讲解。同学们经常起哄我俩是一对，我们也是在打闹中嬉笑着否认了。但我明白，他在我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次运动会，有个3000米的长跑没人报名，班主任让擅长体育的他参赛。我站在旁边，附和着：“对，我们班跑步就数你最好。你去替我们班拿个第一回来。”他犹豫了一下看着我说：“行，你叫我去我就去。”我的心一暖，红着脸笑了笑。我知道，他前两天摔破了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当时流了很多血，现在应该是结疤时期。膝盖属于关节，一走路，伤口会牵扯到，很疼。

快要比赛了，我充当啦啦队，隔着一些距离看着他活动手脚。他信誓旦旦地跟他身边的死党说他一定要拿第一。

比赛了，我的心随着他时而落后别人，时而超过别人兴奋紧张。到了冲刺阶段，我看着他前面三人，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子晏，加油！子晏，你一定赢！”他加快了速度，最终越过前面三个，以比第二名快一秒的成绩赢得了冠军。

子晏喘着气在赛道坐了下来。我奔到他前面，看到他运动裤膝盖位置血迹斑斑。我蹲下来，想问他疼不疼。他一把揽过我的头，抱着我说：明月，我赢了！我拥抱着他，把头趴在他肩上，使劲地点点头。

（今天头疼，明天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