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蟑螂,似乎还有一些往日的记忆。
初中前两年,早晨六点多就起床准时到操场集合进行早操,无论冬天还是夏天。
从宿舍到操场,往往都是边走边打哈欠,偶尔起床耽误了,哈欠还没来得及打,就急匆匆跑到操场。
冬天往往是手藏在衣袖里完成整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敷衍地伸伸手,迈迈脚,整套动作结束后,好像也不那么冷了。
而夏天就不太一样了。
夏天除了边走边打哈欠外,还需留心观察地上的蟑螂,一不小心就可能踩到一个生命。零散的蟑螂,并非静止,而是无目标无秩序地爬,或许它们心中有秩序,只是我不懂罢了。
这时,广播体操也多了几分刺激。一些胆大或神经大条的人或许从未发觉过地上的蟑螂,倒也不怪他们,天色才微亮,那时候我也并不知道地上那么多黑色的怪物是什么,若不是看到它们移动,我大概也永远不会发现。但在后来的时光里,它一直铭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想来还有一些阴影。几乎广播体操全程都在留心地上的蟑螂,生怕它脑子一热爬到自己脚边,不敢想象。
蟑螂常来光顾夏天,除了操场的夏天,还有教室的夏天。
难得晚自习全身心投入学习,初中时常专注,长大后专注的频率渐渐降低,正写着作业,忽然一只蟑螂从天花板掉到了我的头发上,我吓得屏住呼吸,第二反应再是把它处理好。一般人都会尖叫,但我没发出任何声音,估计身边没有同学发现。
坐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娱乐设施我也很少在失重的时刻大叫,来不及叫,我的第一反应是先屏住呼吸,那是很难受的感觉,呼吸困难,不敢张开嘴。但我还是想再坐一次,试试新的呼吸方法。
后来有印象的时刻就是去年疫情期间了,在教育公司打暑假工,当时安排了就近的宾馆住宿,四人一间房,很窄。其实房间看起来也打扫得像模像样的干净,但还是接二连三地出现了蟑螂,大概是因为常常开空调导致的环境潮湿。
那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非常合拍的好朋友,熊吃吃。但暑假工结束很长时间后,她因休学而到各个城市闯荡,我继续读我的书,我们还是有了分歧和隔阂。
四个人,两张床,所以只能两个人一起睡觉。
一开始我们看见蟑螂还会大惊小怪,后来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我们四个人,只有一个人完完全全不怕蟑螂,但每次都没机会为民除害,蟑螂实在跑太快了。
宾馆的房间本就很挤,加上空调一开就会滴水,所以夜晚的房间总是保持着潮湿。
最害怕的是蟑螂爬到床上,这实在是很难不担心,所以我每次都把被子压的紧紧的,不让蟑螂有缝隙跑进来。
但有一天晚上,很晚了,只有我和还在办公的一个姐姐醒着,我看见蟑螂爬到了熊吃吃的床上,大概碰到了她停了一秒吧,就离开了。她当时睡得很深,没有发现。我也一直没敢告诉她,暑假工结束后我才和她提起这件事儿。有些事情我觉得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蟑螂在我们家乡也叫“偷盐婆”。如果和一个老人家说蟑螂,他们可能不知道蟑螂是什么,但一说偷盐婆,就明白了。不过,重庆话是叫“偷油婆”。
还有一个东西也容易和蟑螂混淆,那就是臭屁虫,也可以叫打屁虫。一个很臭的家伙,活着臭,踩死了更臭。
听家里人说,臭屁虫一般是在田地出现,如果家里有稻谷,臭屁虫也会光临。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秋天,家里刚收完稻谷不久。一天晚上,我穿上刚刚从晾衣架上取下来的一条秋裤和外裤,走了一会儿,总感觉小腿中间有什么东西似的很不舒服,我碰了碰我的裤子,发现有个突突的东西,回到房间后,仔细一摸,好像是一只虫子,还是有味道的打屁虫,我又觉得吓人又觉得恶心。
后来我是隔着裤子把它一点一点把它从裤脚口弄下去的,踩死后又是一阵熟悉的、难闻的气味。从那以后每次从晾衣架上取衣服我都先用手摸摸有没有怪物。
距离现在,已经很多年了,我也很多年没见过打屁虫了。
总之,蟑螂还是打屁虫,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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