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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故乡,曾经有人说,母亲在哪里,故乡就在哪里,但对我却并非如此。
我是在新疆出生的,父亲是第一代支援新疆油田发展的大学生,母亲是家属。那时候的新疆气候恶劣,除了黄羊和戈壁荒滩,行走在街上,一公里之内都见不到什么人。
家中兄妹五人,我是老幺,甫一出生就因身体不好无法适应新疆的气候而被外婆带回山清水秀的老家了。
那时候我印象中的家乡就是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每一条山路,每一条小溪流,每一颗树都有我撒欢的痕迹,小小年纪的我所有的快乐和爱都来自外婆,母亲对我只是个称呼。
直到外婆因病去世,母亲接我回了新疆,小学阶段有很长时间我是拧巴的,与老师作对,与母亲作对,各种整蛊兄姐的招数层出不穷。这样惹人讨厌的我却得到了家人最多的宠爱和包容。
长大后兄姐们说起我小时候的劣迹,都无奈摇头,说母亲总是担忧我的身体,谁敢惹哭我,她就收拾谁,原来母亲的爱才是我得已横行霸道的仰仗。而这个“因油而生”的戈壁小城市也慢慢成了我的第二故乡,它记录了我人生的前半场,我见证了它从寂寥到繁华的成长。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我的牵挂也在这里。
意识到它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缘于白岩松老师在《朗读者》中说的一段话,他说:“故乡,就是年少的时候,你天天想离开,岁数大了,天天想回去的地方。”
记得离家两年刚回家那天,抵家后一觉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先生开车穿越几个街道,去那家老旧家属区经营了30多年的牛肉面馆。店还是在家属楼一楼,房还是那几间房,人依然排着长长的队,点了牛肉包子和牛肉面,喝口汤,吃个包子,味道依旧没变。胃里暖暖的,内心无比满足地抹嘴儿的功夫,我在想,原来眷恋故乡,就是想念自家门口那口水煎包的味道。
团聚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先生每次都说:“没关系,现在有视频电话,你和女儿在那好好的,我只要有机会,就去看你们。”可他不知道,每次他准备来看我们时,隔着屏幕我们都能感受到的喜悦。
母亲也每次总说:“你不用老惦记我,把孩子照顾好,我好着呢,我每天都在为你们祈祷。”可是我却深深地记得那天,一个温暖阳光照射的午后,我去看她,母亲忽然对我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的小幺啊,妈妈眼睛越来越看不见了,下次你回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你。”
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也是那一刻,我也才明白,原来母亲嘴里说的那些不用挂念,都变成了她的忐忑和对过年的所有期盼,撕掉的一页页日历上是她对孩子所有的想念。
一直以来,流浪在外的我们就像一支被放逐的风筝,在天空恣意摇摆绽放,可总有一条线牵着你,可以把你拉回来,这条线就在家人手中,什么时候家人不在了,那条线就被剪断了。
这几年与女儿在异地生活,距离拉长了我的思念,家乡在我心中却越加清晰,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个中秋因为先生不幸中招,“三羊了”,机票退掉了,团聚的行程泡汤了,两个人的中秋过得清汤寡水,也就越发地想念家乡的美食,想念人情味浓郁的生活,想念那种属于内心真正的踏实感和归属感。
只是也许是离得太远了,最近梦都少了,但梦里面出现最多的还是故乡,许是真的老了,梦里的场景多数也不是母亲现在苍老的模样,而是母亲年轻时风风火火在小院里干活的样子,更不是先生现在成熟冷静的模样,而是青春时他骑着单车载着我,在小城四处穿行的街道和无数个夜晚下班时看到他接我的喜悦。
我想这种感受也正如故乡带给我们的冲击,它有时的确是一种不可逆转的力量。
回头的地方越清晰,向前走的脚步也就越坚定,白岩松老师科这可能就是故乡的意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明月在今夜照亮了你的窗子,装饰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