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诗人西川年少时游历青海湖归来写下的诗句。来自于他的代表作《在哈尔盖仰望星空》,这也是我们今天要推荐给大家的诗。
在读诗之前,让我们先来了解一下这个充满争议的中国当代诗人。
自1996年起,西川的诗歌就被不少评论家和同行抨击,说他忽略本土历史情怀和当下关怀,专注于语言游戏,他也因此被圈内人排斥。
“这种情况到今天已经8年了。这种滋味不好受,好在我能坦然面对。”这是他2004年获得一个诗歌奖时的感概。
长期不断遭到圈内人的质疑、谩骂,但他始终没有攻击过任何人。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不值得他真正动怒。
1989年春,西川(左一)与骆一禾(左二)、老木、欧阳江河、翟永明等合影于中国美术馆前。
真正让西川挣扎与痛苦的是,知己好友的死亡。
西川,和海子、骆一禾被誉为北大三大诗人。
他自80年代起即投身于全国性的青年诗歌运动。但悲哀的是,世人对他的认知,更多的是来自于他身边的其他诗人。
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后留下许多非议。
是西川挺身而出,拔出了他的剑,明晃晃的剑,为好友海子辩解。
时隔51天后,骆一禾脑溢血死亡,相继离去。
这时,死亡于西川而言,已经不是形而上学的概念,不是一个消息,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死,是能使西川感受到切腹的东西。
对死亡的切身感受,于西川而言是极其痛苦的。
“海子往东走,我一定不往东走,我一定往西走,海子往天上跑,我一定脚沾着地”。
这时候的西川,一切都跟海子反着来,以图避免走上海子的路,那条用生命浇筑的一去不复返的路。
他也曾劝诫所有想从事文学创作的人:“写作就像是一个黑洞,你要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你别靠近这个黑洞。你靠近这个黑洞,一下子就给吸进去。”
2015年2月,西川在纽约圣约翰大教堂用英文朗诵《开花》
相对文学本身的“危险”,圈里人的抨击对于西川来说,都只是无足轻重的事。
他真正关注的是灵魂,是自然,所以抨击者说他不去关心本土与当下或许也并没错,因为他所敬畏的是生命之上的东西,他所寻找的是与信仰的对话。
正如他自己所说:“对于我,诗歌应当面对自然;人是自然的回声,以自然的伟大而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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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西川
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
你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听凭那神秘的力量
从遥远的地方发出信号
射出光来,穿透你的心
像今夜,在哈尔盖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荒凉的
地方,在这青藏高原上的
一个蚕豆般大小的火车站旁
我抬起头来眺望星空
这对河汉无声,鸟翼稀薄
青草向群星疯狂地生长
马群忘记了飞翔
风吹着空旷的夜也吹着我
风吹着未来也吹着过去
我成为某个人,某间
点着油灯的陋室
而这陋室冰凉的屋顶
被群星的亿万只脚踩成祭坛
我像一个领取圣餐的孩子
放大了胆子,但屏住呼吸
西川肖像
西川
西川,现为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教授,是2007年美国纽约大学东亚系附属访问教授,2009年加拿大维多利亚大学写作系奥赖恩访问艺术家。
著有诗集《虚构的家谱》《大意如此》《西川的诗》,诗文集《深浅》,散文集《游荡与闲谈:一个中国人的印度之行》《水渍》, 随笔集《让蒙面人说话》,论文集《大河拐大弯:一种探求可能性的诗歌思想》,评著《外国文学名作导读本. 诗歌卷》,译著《博尔赫斯八十忆旧》、《米沃什词典》(与人合译)、《我站着,我受得了》(与人合译)、《水面波纹》,编有《海子的诗》《海子诗全集》等。
文中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