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年没去看老爸了,昨天坐公交上县看了老爸,到了县城,要了碗麻花胡辣汤,边吃着给爸爸打个电话,从爸爸的语气里听出了高兴,我知道每次来都是最应该来的。可是我却没有那么隔三差五,而是几个月甚至半年才来一次。
在超市买了水果和一箱奶,进楼门时,老爸最先从厦房里迎出来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我们径直走进上房,姨从房子出来,我叫了声“姨”,她问怎么我一个人,我还没说出原因,她反应过来“噢,娃上学去了”,“嗯”我答道。放下东西,我走出上房,看到院子里老爸栽种的橘子树、牡丹花、葱兰、红豆杉,还有不大的一片菜地里的西红柿、黄瓜、豆角。于是,我们仨闲聊,聊红豆杉要一公一母才能结果,聊橘子树怎么叶子发黄生病的样子,聊西红柿又细又高是不是太稠的缘故,聊那牡丹花上饱满的四个豆荚一样的籽。
姨让老爸从锅里捞出煮好的玉米,一个太大,我说用刀切开,还没等我把刀拿到老爸跟前,老爸竟像冒失的孩子一样不顾被烫手已经掰成了两半,姨和老爸一人一半,我一半,玉米是姨的二女儿买的,嫩甜,吃完后,姨又递给我半个,我接过来解决掉了。
我们坐在上房台阶上聊天,其实,只是我跟姨聊,我没有特意找适合老爸参与的话题,老爸在院子看他的一只小乌龟,时不时插一句两句话,我问这几间房子没有租出去吗?姨说人现在都要租房子里有水带卫生间的房子,咱这房子老旧没人租了,我说要是把那三个小间打通收拾一下,可以坐那里吃饭挺宽敞,姨说你爸年龄大了,干不了,高虎(她的大女婿)又不管,忙,就那住吧。想想也是,爸爸七十多了,的确不适合做这些事情,再说改造还有风险。姨让爸爸去接回她打吊瓶的二女儿彩峰,说是智齿发炎了,在家吊瓶好跟我聊天,不一会,老爸举着药瓶,他们回来了,我起身迎上去,彩峰胖多了,脸上也多了岁月的痕迹。每个不常见到我的人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怎么还这么瘦”或者“怎么又瘦了?”这次也不例外。我说一直这样,吃饭浪费,我说她胖了,她笑着说胖多了,比我多40斤肉呢,我说还是胖些好,富态还有扛头,不像我买衣服总不好买,撑不起来。她说了她们两口卖菜的日常极容易长肉,不活动。我建议她原地跳广场舞做健身操啊,她说那个地方,你衣服穿得体面一点,人家都会说“看穿得哪像个卖菜的”,哎,看来人总是会主动去适应环境的。
边吊瓶我们边聊天,姨去准备午饭,我和彩峰聊天,她因为智齿发炎百度了很多护牙知识,比如用电动牙刷更能清理干净牙齿污渍,一年应该洗一次牙,拔智齿要好几百块钱,西安要一万多等等。不一会儿,药完了,我给她拔了针,不久,饭好了,姨不停让我又是吃馍,又是吃粽子,我本来一直嘴没停,喝了碗黑米稀饭,吃了半个馒头,最后还吃了一个粽子,有些撑了。快结束时,姨大女儿的女儿放学回来了,我笑着看到她,她笑眯眯看着我叫了“姨姨”,我们继续边吃边聊。饭后,她回房间写作业了。
此时天气多云,有点太阳,我们坐回房子里,姨和彩峰问起了我的孩子的学习情况,于是我们又聊起了这一个个或叛逆期或面临中考的神兽们,有无奈有担心有欣慰有怜爱,只为了孩子们能不负光阴,好好学习。
快一点了,我要走了,姨说再多留会儿,晚一些回去,我说还想去看看科(我侄子),刚刚高考结束,好长时间没见娃了,也去跟嫂子聊聊,他们送我到门口,我笑着走了。
出了巷子,进了街道,先电话哥哥,他驻村下乡,说科跟嫂子在家。想着嫂子两点要上班,很快买了点东西,扫辆小黄单车,可是街道整修,挖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抬小黄过了一段土堆路段,骑上没几分钟,提示超出范围已自动断电,需要立即返回,不然要扣除二十元费用,哎,真扫兴,把小黄停到规定地点,提上东西步行了几分钟就到了。
家里还有一个男同学,是侄子的西安同学,高考结束来跟科玩几天,嫂子说端午三天假他一天三顿饭做得累够了。还多了一只棕色的泰迪,叫个不停,嫂子说是科要养的,一朋友昨天送过来的,一环境不熟悉,二是需要人陪着才不叫,真是娇贵。侄子要养又不管,嫂子这是又多了一重负担。
我们姑嫂两个聊了一个多小时,她也没赶着去上班,告假晚会儿去。就这么一个宝贝侄子,也是操碎了嫂子的心,上初中不惜代价去了西安铁一中,中途经常周末不写作业,去学校被叫家长陪写,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的任务非得让家长再跑几百公里来陪写。本想着能考个好高中,顺理成章考个好大学,可事与愿违,中考结束,愣是不在西安上学了,回来上个县重点高中,中途也是问题不断,不过成绩在年级排名前十,上了高三,想着好歹一年就毕业了,问题又来了,说他在宿舍学不好,这不,嫂子在校区里面租了一套房子,半年时间一万多块钱,每天早上还要嫂子做好早饭送过去,最后的两个月时间,不去教室,说自己复习,老师教的他都会,让嫂子只做好饭就行。老师什么话都说了,嫂子什么话也说了,不起作用,也不能硬来,每天二十分钟的路程照常送饭,人家自学,一学期就这样过去了,高考来了,也结束了,嫂子一路的辛酸,可侄子又懂多少呢? 聊了我女子的所谓叛逆,嫂子说娃很聪明,好好培养娃,中年女人的世界,孩子是除自己健康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我很茫然,也很无奈。怎样管能体现出爱还能不让孩子反感?所谓的叛逆期不能针尖对麦芒,但是能选择忍让的只能是妈妈,多悲催!后来当然免不了亲人之间或多或少的埋怨,想想太正常不过了,我没亲妈她没婆婆,她不说给我给谁说?我又一次做了一个耐心的听众。她上班我返回,回家继续我的油盐酱醋、接送洗涮、被孩子气、气孩子不成钢的一天天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