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公交车上,人们总喜欢把窗户关上,抵御窗外呼呼的寒风,车内暖暖的空气总会使车窗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靠窗的小孩,喜欢用手把旁边的窗户擦得干净透亮,不留一点雾气。
靠窗的大人,习惯用手指随便的抹两下,只要大抵能看见外面的东西,只要可以知道自己是否快要下车便足够了。
我曾想过,为什么都是为了让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下车,而大人和小孩擦去雾气的程度却是如此的不同。我一直认为,这种区别只在于小孩好动罢了。
前两天又看到了高晓松谈四十不惑的意义。
四十不惑,不是说到了年纪,就什么都明白了。高晓松说到了四十岁了,发现不是“都明白了”,而是“不明白的也不想弄明白了”。
年轻的时候就太想明白了,因为老觉得,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就是生活的慌张。后来等老了才发现,那慌张就是青春。你不慌张,青春就没了。
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似乎已植根于我们的基因。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跟在大人身后,不停的问“为什么”;最不喜欢的事,就是睡觉,因为不知道闭眼之后,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上学时,做眼保健操,都要睁着一只眼睛,看着身边同学的一举一动。
年轻的时候,我们对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我们想要更多的了解世界,我们为此如饥似渴,我们想要把所有的所有都看得透彻清晰,我们也以为我们能够把事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我们努力,哪怕当真相一次一次被薄雾掩盖,我们也会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把雾气擦去。
可当我们长大了,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可以弄得透彻,终于,在某些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的事物前,我们妥协了。
我们开始学会接受。面对太多我们弄不明白的事,我们不再去想方设法的弄明白。我们学会了“糊涂”,还告诉自己,“难得糊涂”。
一晃二十多年过来,过去懵懂慌张的少年也变得从容稳重。虽然还没有到不惑的年纪,也发现生活中的慌张越来越少了。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抹去我们的好奇心,只是让我们面对未知不会慌张了吧。就算我们的双眼被迷雾笼罩,我们依然可以一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