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姨家住在山上,家里就她和姨夫两个人,这几年姨夫身体不太好,平时地里的农活基本上都是姨在干。
姨夫是上门女婿,他很有个性,脾气也大,是个挺有能力的人,年轻的时候还当过村上的会计,头脑很聪明,口碑也挺好。
姨是个勤劳朴实的人,脑子灵活,口才很好,人很热情,村里有啥大事小情的,姨总会伸出援手,尽力帮忙,在村里人缘极好。
而且,姨还是个很明事理的人,听说,一般招上门女婿,生的孩子基本上都随妈家姓,可是,他们育有四个子女,全部随姨夫姓,姨似忽一点不在意,她说跟爸姓,跟妈姓,都是自己的娃,不计较那么多,其实是怕姨夫抬不起头,她说只要日子过的好,比啥都强。
他们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现在都成了家,都在外地,有的当老板,有的嫁的不错,当全职太太,有的打工,都混的挺好。
前年,老家当地有政策,住在山上的农户,到镇上买房子,价钱很优惠还发补偿款,就是要把山上的房子拆掉,都整成地,政府应该是让退耕还林,搞绿化,种树。
年初,我姨在镇上买了个小单元房,四五十平的样子,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和妈回老家,还在他们新房子里住了两天,房子挺不错的,结构好,光线好,通风也好,雪白的墙,好看的碎花窗帘,朴素的水泥地面,房间简约,大方,在我看来,很美。
妈说你俩年龄都大了,又不缺吃穿,山上的地就不要种了,就住在这儿安享晚年,镇上买个啥也都方便,生活也便利,姨说她习惯了山上生活,不干点农活,她心里都不自在,让她歇着,她很不舒服的。
姨的大儿子早都说了,接二老去上海住,可是他们就是哪儿都不想去,在山上住了一辈子,种了一辈子地,别说去上海,就是现在住到镇上的新楼房里,都很不适应,还是三天两头的山上住几天,山下住几天。
山上的房子现在政府还没有摧着让拆,还可以种点地,姨说山上有野猪,经常偷吃花生,玉米,我问,玉米那么高,野猪怎么可能吃到,姨说放倒吃,哈哈,野猪还真聪明,有时候,想着姨辛辛苦苦种的庄稼还让野猪给造了。真心心疼,可是她又不能去打野猪,那是国家保护动物。
听妈说山上现在没有几家住户了,大家都搬到镇上住新房子啦,可是姨就是舍不得离开山上,我妈每年都会回去,在山上的姨家住一阵子,和她一起下地,妈说山上虽然不方便,但那里有很多值得她们姊妹回忆的东西,有她们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有一起住了好几十年的老邻居,每一块田,每一棵树,就连山上的野草都感觉那么亲。
听妈说,我姨能干的很,种了好多东西,麦子、玉米、芝麻、花生、豌豆还有绿豆等,每年种的东西都吃不完,还拿到镇上去卖,想着姨都非常辛苦。
从老家回来,姨让我带了好多枇杷,是她一大早去山上摘的,野生的,个不大,味道很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这次我回老家时间太紧张,没能到山上看看姨家的老房子,挺遗憾的,如果下次回老家,山上的老房子没拆的话,我一定要上山去看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家老房子的记忆,每每想起,就会连带出许多的回忆,那可能就是心灵的归属地吧。
姨家的老房子在山上,她现在还是三天两头的跑,镇上住几天,山上住几天,她快乐的种着地,快乐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