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女人比内地女人就是泼辣,风一样的速度,说干就干。第一次旺才的女人本来想和旺才一起去看望秋来的,不巧山庄那天客人挺多的,事不宜迟,她打发旺才去镇上的商场卖了礼物。
旺才的女人是这么说的:“第一次别抠抠搜搜的,大方一点,酒啊奶啊烟的,自己看着买点。”旺才也知道事态的严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那次他是格外的阔绰,足足堆了一后备箱。
“这孩子真孝顺,没得说没得说。”南墙根的几个老人见旺才大包小包地拎下来那么多,都夸旺才呢。梧桐树上的树叶掉得差不多了,风吹来树杈颤颤的,少有的几个树叶在风里有些顽强地摇曳着,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强行拽着叶柄。维系一层关系需要一种力量,至于这具体是哪种力量谁也说不好。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待秋来嘻滋滋地拎着礼物回家的空档,墙根下有一老者开口了“浪里寻财啊,不该来的来了,有好戏看了。”
“能有啥好戏?”另一看着发声。
“等着慢慢瞧吧。”第一个看着又道。
是啊,这就是门道也是生财有道吧,不该来的来了。该来的还不来呢,人们都替旺刚可惜这层更近的关系。万事有个先来后到,等旺刚后来也想起这门道的时候,他知道不能再去掺和这事了。所以说旺才后来能拿下秋来这块肥肉他老婆是有功劳的。
秋来回头捋捋事态的发展,他开始有些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大哥也说上了媳妇之后,越想越懊恼。懊恼归懊恼,有啥用呢?一口唾沫一个钉,能埋怨谁呢?都怪好这口,如果不好这口也许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单纯旺才频繁地来秋来像是麻木了一样,也许是被好酒好菜的腐蚀了,秋来还单纯地以为血缘这层关系起的作用。那时候秋来逢人就夸有个好侄子,直到那次旺才的老婆梅子出山,秋来才算明白旺才两口子这是玩的放长线钓大鱼。
“那次,旺才两口子来的,就在门口这个地方。”秋来坐在门口的过门石上竟然自言自语起来。旺才的女人甜甜地叫着:“大大,好长时间没顾得来看您,是因为山庄离不开人,趁着今天维修的空档来看看您,顺便一起去市里转转。”梅子拖着长长的口音像是鸟儿一样雀跃,秋来回味着这甜甜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至于有多少年没去过市里了,秋来模糊的记忆里还是当兵的时候去过,那时候的市里感觉还没有镇上繁华,当然,秋来想不出繁华这个词,他只是知道用好不好来形容。
秋来这是第一次坐越野轿车,旺才给他那边开了一半的窗,窗外的一切转瞬即逝,树庄稼,远处的村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自动地向后自动。秋来一会儿好奇地望望窗外一会儿细细地打量车内,“真好,真好。”秋来被越野轿车的车饰惊呆了,大屏显示器,高档真皮座椅,“就像是坐在炕上,真稳当。”旺才的女人梅子和秋来并排坐着,“大大,去市里先去商城给您买身衣服,随后我们去帝豪大酒店,今天我专门为您订了一桌酒席。”梅子在后车坐上和秋来七七八八地聊着,“别这么麻烦,别这么麻烦。”看得出秋来有些急得摆动着双手,他还不知道这何尝不是旺才两口子给他设的鸿门宴呢。
商场专柜内,梅子给秋来换了一身行头,从上到下,鞋子也不例外。换上这身衣服,秋来感觉别别扭扭,拽拽这,抻抻那,竟然有了一种扭扭捏捏的状态。
梅子拽拽他的上衣,“挺合身的大大,您感觉哪儿不适吗?”秋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咧嘴笑笑,声音真好听。
酒宴设在二楼的包间,秋来瞅瞅这,看看那,站在门口的他像是举步维艰,这豪华劲他不敢挪步,天上地下,比比自己破财的老屋,秋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大大,您上座,今儿也没有别人,就我们爷三吃个便饭”梅子在身后推着他走到门正对着的旋转餐桌。
吃个便饭,秋来听懂了。
这是吃个便饭吗?菜左一道右一道的上着,光看菜品秋来就瞪大了眼睛。这么多的菜,这是他有生第一次看不过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