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乡归
作者:杨振华
概述:阔别故乡一甲子,寻亲之旅解乡愁。
主题曲、插曲:
影片主要角色:
男一号:祝统毅,62岁,台胞船长
男二号:袁忠强,31岁,张家港边检站巡查执法服务队队长
故事梗概: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从呱呱坠地便远离家乡,62年的异乡漂泊,台胞船长祝统毅历尽千辛,苦苦追寻,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边防官兵的帮助下实现了归乡之梦,见到了故乡的亲人,喝到了家乡的水,吃到了姑妈煮的荷包蛋,浓浓乡情温暖了游子的心,短短一天的寻亲之旅将永远铭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正文:
开场字幕: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初幕
场景:初夏清晨,云蒸霞蔚,张家港口岸靠泊的外轮、作业的塔吊、装卸的货车、搬运的工人、巡查的警车、执勤的哨兵构成一幅美丽画卷。靠泊于江海码头的“新吉祥三号”轮。
时间:清晨
人物:
祝统毅早早起床,刮净胡须,穿上新衣,掏出钱夹里一张泛黄的照片,站在船头,面朝家乡的方向,仔细凝视着照片上他出生时与父母在家乡南通海门市三和镇拍的合影,双眼有些湿润。
祝统毅大喊: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回来了!
他找来大副,交代船舶靠港后的相关工作。
祝统毅:等了60多年,今天终于要圆梦了,你辛苦一下,我很快就回。
大副:这里就交给我,你放心吧!
袁忠强登上外轮,给祝统毅办理好入境手续。
袁忠强: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祝统毅:稍微等一下,我带个东西。
祝统毅来到房间,从衣柜角落箱子里拿出一个用红布精心包裹的小方盒,放进贴身的拎包,跟随袁忠强沿悬梯下船,踏上寻亲之路。
第一场
场景:江海码头外轮上
时间(回顾):头一天晚上
人物:
袁忠强正在巡查江海码头“新吉祥三号”轮,办理完相关手续,和船长祝统毅聊天。
袁忠强:船长祖籍哪里啊?
祝统毅:江苏南通海门市三和镇
袁忠强:那里离这儿不远,你回去过吗?
祝统毅:没有,我一岁同父母去了台湾,60多年了,没有回去过。
袁忠强:还有什么亲人吗?想回去看看吗?
祝统毅:当然想了,每天都在想,我们船期就一天,来得及吗?
袁忠强:我向领导汇报,安排“爱心服务车”回乡寻亲,一天足够了。
祝统毅:太谢谢了,这不仅是我的梦想,更是我父母的梦想,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圆梦。
袁忠强请示该站领导,批准安排“爱心服务车”回乡寻亲。
第二场
场景:江海码头执勤哨亭
时间:清晨
人物:
哨兵例行检查祝统毅随身携带的包,包里红布方盒引起了哨兵的注意。
哨兵:请打开包接受检查。
祝统毅: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给我的遗物,叮嘱我回到家乡后再打开,它能保佑我找到家乡亲人,里面没有违禁品。
哨兵:对不起,按照规定,所有入境行李物品都要检查,请予以配合。
双方僵持不下,袁忠强迅速将情况向指挥中心汇报。指挥中心请示值班首长,给予特事特办。
指挥中心:经请示值班首长,方盒由你保管,请严守执勤纪律。
袁忠强:是!
祝统毅在袁忠强的陪同下,坐上边检站“爱心服务车”,向家乡南通海门市三和镇驶去。
第三场
场景:“爱心服务车”上
时间:上午
人物:
一路上,祝统毅保持沉默,眼睛一直凝视车窗外。袁忠强为掌握寻亲的价值信息,打破沉闷,与祝统毅交谈起来。
袁忠强:船长,你对家乡还有印象么?
祝统毅回过神,挤出一丝微笑: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同父母离开家乡的时候才1岁,对家乡没有任何印象。不过,我梦中无数次想象过家乡的样子,那是一个桃红柳绿、小河潺潺、生机盎然的美丽地方。
袁忠强:一定是这样!您父母有没有告诉你家乡还有哪些亲人吗?
祝统毅凝神片刻,仔细想了想:一晃60年过去了,估计现在还健在的就剩小姑妈了。
袁忠强:有具体地址吗?
祝统毅:我记得我父亲跟我提过一个叫社北村的地方。
2个小时后,车驶进了南通海门市三和镇。祝统毅两手紧握,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不停地问:到了吗?
袁忠强:到三和镇了。
第四场
场景:路边水果摊
时间:上午
人物:
车驶进三和镇,途径路边水果摊。
祝统毅:这个水果摊有些年头了,我们向老板打听点情况,顺便买点水果,回乡探亲也不能空手。
袁忠强:好的。
车停了下来。
袁忠强:老板,你好!请问镇上有没有叫社北村的地方?
水果摊老板:你还真是找对人了,现在镇上能知道社北村的人不多了,原来是有这个村的,不过30年前合并到别的村,现在没有社北村了。
袁忠强:村里的人还在原来的地方住吗?
水果摊老板:大部分人都搬走了,原来的村子现在是一片农田。
祝统毅在一旁听着,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去。
袁忠强:你有认识社北村的村民吗?
水果摊老板:有个叫赵小三的,他是社北村的,原来和我一起卖水果,现在不干了,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袁忠强:好的,谢谢你!
祝统毅买了些水果,上了车。
袁忠强:虽然没有问到社北村,赵小三现在是我们主要线索了,我们去派出所查找这个人。
祝统毅:也只能这样了。
第五场
场景:派出所
时间:上午
人物:
袁忠强与祝统毅来到派出所值班室。
袁忠强:你好,我是张家港边检站警官,帮助台胞船长过来寻亲,在镇上水果摊得知了一个线索,想麻烦你们帮查查。
派出所民警热情接待:好的,你需要查找什么信息的?
袁忠强:我们询问了解到台胞船长原来所在村的村民赵小三,可现在联系不上他,能在户籍库里查一下他住址和联系方式吗?
派出所民警:好的,请稍等!
派出所民警仔细查找,可是没有找到。
派出所民警:不好意思,没有找到这个人,可能他搬到别的省市了。
听说台胞寻亲,派出所值班室外聚集好些看热闹的群众。正在大家一筹莫展时,人群中一位老大爷听到值班室里的对话。
老大爷:我认识你们说的卖水果的赵小三,这是他的小名,他大名叫赵建国,不过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得到老大爷说的信息,派出所民警迅速在户籍库里查找,经过筛选,很快找到,将地址抄录下来递给袁忠强。
派出所民警:这是地址,祝愿台胞船长寻亲成功!
袁忠强:谢谢!
祝统毅:谢谢!
第六场
场景:赵建国所在村的村委会
时间:中午
人物:
按照派出所民警给的地址,寻亲队伍驱车前往,时间已接近中午。车辆进入赵建国所在村庄,看到村头的村委会,袁忠强来到二楼的村委会办公室,见到村委会主任赵建军。
袁忠强:你好,我是张家港边检站警官,正在帮助一名台胞船长回乡寻亲,经过派出所民警的帮助,我们得知你们村的赵建国可能知道一些信息。
赵建军:赵建国出去打工了,只有他父母和小孩在家,我们可以到他家找找联系方式。
袁忠强:好的,太谢谢你了。
第七场
场景:从村委会去赵建国家的路上
时间:中午
人物:
一路上,袁忠强将寻亲的一些情况向赵建军进行简单地介绍。
赵建军:我和赵建国是本家,我也是社北村的,和赵建国家一起搬到这个村。
大家一下呆住了,都停了下来,祝统毅更是两眼直直地盯着赵建军,害怕错过他说过的每一个字。
袁忠强:太好了,麻烦你给我们说说社北村的情况,对于祝统毅的亲人有什么信息的?
祝统毅补充道:我父亲叫祝康仁,母亲叫赵翠娥。
赵建军:我从小就听父母说,我们村有一户姓祝的人家在解放前去台湾了,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到我家问问我父亲吧。
袁忠强:好的。
第八场
场景:赵建军家
时间:中午
人物:
来到赵建军家,赵建军父亲赵安平正在院子里吃饭,大家围坐在桌旁聊了起来。
袁忠强:麻烦您给我们讲讲社北村祝康仁的情况的?
赵安平放下碗,回忆起当年的情况:祝康仁家和我们家是邻居,从小我一直叫他叔叔,49年,当时家里穷,实在没办法,他带着家人去上海做厨师,后来去了台湾,我是三年后听与他在上海的同乡回来时说的。
袁忠强:你知道他还有其他亲人在吗?
祝统毅有些激动:我听父亲说,我还有一个姑妈在老家。
赵安平:是的,祝家最近的亲人就剩这位姑妈了。
袁忠强:她住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赵安平:我听说她有个姑娘嫁到我们隔壁村了,离这儿不远,叫王秀红,你们可以过去打听一下。
祝统毅站起身,紧握着赵安平的手:好的,太谢谢你了!
赵安平:谢啥啊,按理我们是兄弟。
祝统毅的眼睛有些湿润。
第九场
场景:王秀红家
时间:中午
人物:
大家得知这个消息,顾不上吃饭,由赵建军带着前往寻亲。车开进了王秀红所在村,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王秀红家。
袁忠强来到王秀红家门口,敲了敲门:王秀红在家吗?
王秀红打开门:你们是?
袁忠强:我是张家港边检站警官,帮助台胞船长回乡寻亲的。
王秀红一头雾水,引着寻亲队伍来到院中:怎么找到我了啊?
袁忠强:祝美琴是你母亲吗?
王秀红:是的啊,怎么了?
祝统毅听到这儿,显得有些激动,两手不住的搓着。
袁忠强:你知道你有个舅舅在台湾吗?
王秀红:我听母亲说起过,不过从来没见过,也没有联系。
赵建军:这就是你在台湾的表哥啊!
王秀红愣了一下,可毕竟从没见过,没有情感的基础,王秀红连忙上前握住祝统毅的手:哥哥,你回来了。
祝统毅眼泪刷的掉了下来,这是他在家乡见到的第一个亲人:你好,家里好吗?姑妈还好吗?
王秀红连忙拉着祝统毅往家里走,在家里的客厅坐下:姑妈毕竟年龄大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可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整天念叨着她那在台湾的兄弟,舅舅还好吧?
祝统毅:舅舅、舅妈都去世了,我一年到头在海上漂着,父母临终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回乡寻根。我们去见姑妈吧?
王秀红:好的。要不我先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祝统毅:不用了,她年龄也大了,省得提前准备,累了身体。
王秀红坐上寻亲车一同前往祝美琴家。
祝统毅:妹妹,我这次来的比较匆忙,也没给姑妈准备什么礼物。就买了点水果,姑妈喜欢吃什么的,我给她再带点?
王秀红:妈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你带不带东西无所谓的。
祝统毅:这是第一次探亲,空手肯定不行的。
王秀红:妈妈最喜欢吃桃酥,你买几大包桃酥,她肯定高兴。
寻亲车路过超市,祝统毅下车买了好几大包桃酥。
第十场
场景:祝美琴家
时间:中午
人物:
祝美琴刚吃完中饭,正在洗碗。王秀红带着祝统毅走进家门。
王秀红:妈,你看谁回来了!
祝美琴放下手中的碗,来到堂屋,戴上老花镜:这是?
站在一旁的袁忠强笑着说:对了,对了,长得还真有点像。
祝美琴看着祝统毅,好像看懂了什么。
王秀红:他是从台湾来的,是你的侄子祝统毅。
祝美琴上前一把抓住祝统毅的手:孩子,自从哥哥去台湾一晃60多年了,我是左盼右盼,可到现在也没半点消息,我以为这辈子是见不到你们了,今天终于把你们盼回来了!
祝统毅也有些激动,紧紧抱住了姑妈,眼泪止不住的流:姑妈,您过得还好吗?父母和我也是每日每夜思念着家乡和亲人,我梦里不知多少次回来过呢,尽管我从来没来过。
周围的人被眼前的场景感动了,也都留下了眼泪。
祝美琴突然问起:你父母现在还好吗?
祝统毅眼泪又刷的流了下来:母亲5年前去世了,父亲去年也去世了,父亲临终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想回家乡走走看看,今天在边检警官的帮助下,我总算弥补了父亲的遗憾。
祝美琴低着头,不停地抹眼泪:哥哥,我们兄妹俩一别就60多年,现在真是永远的别离了。
祝统毅掏出贴身和父母的合影递给姑妈:这是我们一家人的合影,在老家拍的,当时我只有一岁,我一直放在身边。
祝美琴接过照片,睹物思人:时间真快了,你们拍这个合影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一晃60多年了。
袁忠强:今天是个好日子,亲人相聚,大家应该高兴。
在袁忠强的提醒下,祝美琴抹干眼泪,连忙招呼大家坐下,跑到里屋抱出花生、瓜子、饼干:大家先吃着,我去煮荷包蛋。
祝统毅将水果和桃酥递到姑妈手中:姑妈,不忙了,我们不饿。
王秀红:这是家乡的风俗,来了客人都要煮荷包蛋招待,你也尝尝家乡的味道。
不一会儿,祝美琴端上了荷包蛋:统毅啊,这是自家鸡生的蛋,尝尝啊!警官同志,你辛苦了,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尝尝这荷包蛋吧。
袁忠强:谢谢姑妈,我们不饿,能帮助祝船长找到亲人,我们也很高兴。
祝统毅端起碗,大口地吃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这是他这辈子吃地最香的一顿饭:这荷包蛋好甜啊!
王秀红:哥,这就是家乡的风俗,甜甜美美,和和满满。
吃完荷包蛋,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这时祝统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方盒:袁警官,麻烦您把方盒给我,现在该到打开的时候了。
袁忠强从车上抱来方盒,放在桌子的中间。
祝统毅:这个盒子是去年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我没有打开过,今天终于回乡找到亲人,可以打开了。
祝统毅小心翼翼地解开方盒外的布包,慢慢把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着两个小红布包和一封信。祝统毅拆开信,读了起来:
毅儿:
见信如父。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自从60年前离开家乡的那一刻起,我再也没有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没有做到尽孝道的责任,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应该回到了家乡,见到了亲人,这里也是生你的地方,你那时才1岁,千万不能忘了根。盒子里一个红布包是我当年离开家乡从院子的桃树下抓的一抔土,这一存就是60多年。另一个红布包是我的头发,俗话说人之发肤,受之父母,应该落叶归根。请把这两个红布包埋在家乡的土地上,圆了我未完成的心愿。再帮我带一把家乡的土,埋在我的坟旁,能让我时时感受家乡的温度。
此愿盼儿早日遂愿,我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父:祝康仁
2013年8月
读完信,祝统毅已泣不成声,大家也都沉默了许久。祝美琴突然站起身:走,我们去你爷爷、奶奶坟上,现在就圆你父亲的遗愿。
第十一场
场景:祝统毅爷爷、奶奶坟上
时间:下午
人物:
祝美琴带着祝统毅到镇上买了些纸钱,来到祝统毅爷爷奶奶的坟前。
祝美琴:统毅,赶快给爷爷、奶奶磕头。爸妈,你左盼右盼的孙子回来了,他现在过得很好,你们可以安息了。哥哥,也过去跟你们团聚了,你们没有什么牵挂了。
祝统毅边哭边说:爷爷、奶奶,我回来看你们了,我们一直都想你们,一直都想!爸爸一直都想回到你们身边,今天我把他带回来了,你们可以团聚了!
在场的人无不留下眼泪。说完,祝统毅将方盒里的两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埋在了爷爷、奶奶坟的中间,垒起了一个小小的土包。随手又抓起一把坟边的土,放进准备的小瓶子中,揣进了贴身的衣兜里。
祝统毅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姑妈,我得走了,船晚上就要离港去新加坡。
祝美琴:多住些日子,怎么刚来就走啊!
祝统毅:没办法,船期紧,我也找到你了,再过两年我就退休了,到时候,我就回来住。
祝美琴紧紧握着祝统毅的手:你年龄也不小了,头发都白了,一年到头在海上漂很辛苦,要多注意身体,空了一定回来看姑妈,这里是你的家。
祝统毅:姑妈,一定的!你也要多保重身体,过两年我回来天天陪你。
姑侄俩依依不舍。祝统毅与家乡亲人一一道别,互留联系方式,上了返回的车。车开动了,祝美琴从窗口握着祝统毅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祝统毅挥手告别:姑妈,回去吧,多联系,多保重身体,我会再回来看您!
车开走了很远,祝美琴依然站在风中,看着车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开。
轻轻的
你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不带走故乡的一片云彩
悄悄的
我来了
正如我悄悄的走
带来了故乡的一抔黄土
慢慢的
沉淀了
积聚了多年的乡愁
朝夕间转变成一览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