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

2017年元旦,那年我们初一
2018年元旦,那年我们初二
2019年元旦,我们就要毕业了

写给我亲爱的学生们!

最近这一周过得极辛苦,周二胃突然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痉挛,前两天吃不下任何东西,喝点水都感觉胃的极度抗拒,后两天稍好点,勉强能喝点米汤,冲点麦片喝。但我没请过假,只是见缝插针的两次外出,还是因为孩子也病了,需要回去照顾他。

饿是肯定的,但真的没有吃东西的欲望,想到食物胃就疼。靠什么一直撑着呢,在元旦联欢会上,我开玩笑地说:“因为对你们深沉地爱”,其实没那么高尚,只是觉得自己还没矫情到非躺床上的地步。但因为难受加上没力气,说话自然就少了,我需要保存力量到课堂上。说得少,自然就看见得多了。

早自习,照例到教室看班。以前免不了要到处逛逛,说说这个,说说那个,窗帘要拉开,窗户要打开,值日生要打扫卫生,没任务的同学赶紧翻出书看背什么,迟到的还要批评两句……像个叨叨婆,心理提醒自己:别说了,太烦,嘴上又忍不住说了出来。现在没了力气,我走到教室最后面,撑着桌子,默默地看着。

寒风中的跳绳练习
图片发自简书App

常规的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没有因为我不唠叨变得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还是会有迟到的,看我一眼,自己默默地走到座位边,脸上有些不安。有些孩子目标很明确,讨论一会儿昨天晚上的作业,就会翻开书来,背着不熟悉的地方。但有的还是在发呆,或者偶尔说几句闲话。二节课后的跳绳,跳远训练,有的孩子跳一会儿就开始蹲下绑鞋带,等站起来跳一会儿,停止的哨声就会吹响,然后他们就觉得自己捡了很大的便宜似的。但更多的孩子都在很认真的训练着,跳完以后,使劲儿地搓着手,这两天确实太冷了。

有几个孩子或者来问作业,或者来请假,他们已经走了几步远,踌躇着转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你没事儿吧?”我赶紧笑着说:“没事儿,就是胃疼。”“那您多喝点水。”他们笨拙地关心着。我心里的暖意便一点点升腾起来。

叶同学的鸡蛋卷

元旦联欢会我彻底没管,所有的环节,都是他们自己设计。第一个是冷餐环节。几个男生在削皮切水果,然后把奥利奥饼干刮成末末撒上面,再挤点酸奶,沙拉就做好了,插点牙签就到处去推销了。叶同学辛苦一中午做了蛋卷饼,中间也是挤点酸奶一卷就成了。还有带小蛋糕的,赵同学拿蜂蜜泡着柠檬,说要做饮料喝!她跑过来问我:“老师,你的杯子呢?我拿过来给你泡点喝吧?”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赶紧说:“好,我过去拿。”半路上,我百度了一下,蜂蜜柠檬水有美颜功效,但胃酸及胃病者不宜饮用,我很遗憾地告诉了她,她摆摆手说:“没关系,老师。”我现在特别后悔,这样错失了他们关爱老师的机会,也浇灭了那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所以如果有机会,毕业前,你可以为老师泡一杯喝吗?

重头戏是班长同志和文艺委员的寿司,他们拿了全套的工具和食材,认真地一步一步做着,突然就觉得他们好可爱。围观的同学很多,平时特别高深的白同学,自信而熟练的切着黄瓜丝,分外地接地气。第一个做散了的寿司还是被一哄而抢了。张同学拿了一块特别整齐的给我送过来,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好不容易做成的一块。”我忍了忍,放下了,后来被老公给吃掉了。

做得最好的一块寿司

还有一群孩子,自己带着零食,吃得吆五喝六的,把一排酸奶都插上管,一溜儿吸过去,跟吹口风琴似的。四五个男生围在一起玩游戏,我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我没说,现在想明白了,也许他们的乐趣就在那儿,以后回忆起来,能说:“我们在初中最后一个元旦联欢会上很爽地打了一把游戏。”那也是一种方式。我突然就释然了,我以前想要的是大家步调一致地庆祝方式,那只是我的喜好,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的。这样就挺好,自由。

第二环节是吐槽大会。我的吐槽能力近两年大涨,因为实战经验丰富,日渐犀利,反而缺乏了引导的耐心。给他们一个吐槽我的机会,也让这些孩子发泄发泄,免得以后记恨。但他们很节制,更多是吐槽同学。当主持人说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芬哥,”时,我突然就难过了,也许孩子们只是开玩笑,但我却感受到了自己的犀利,我挑剔的太多,总是用一个标准的框子衡量每一个人,然后很直接地说出他们的不足,自以为看得很透,却从来没有真正走进孩子们心里去看看真实的他们是什么样子。虽然我每天都陪着他们,但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们,从“人”的角度看见。

白同学在展示刀功

第三个环节,PPT在白板上放着,一张张照片闪烁着,那是两年多来的回忆,有老师有同学,是一个很有心的小姑娘做的。岁月的痕迹就在这些照片中清晰地划过,他们却在不经意间都成熟了,褪去了稚嫩,多了稳重,也多了成长的压力。我陪伴他们的日子屈指可数,但不知道能不能真正地走进他们的世界!

抱歉,这两年说得太多,静下心来看你们的时候太少。尤其上初三来,我太心急,忽略的成长的节奏。亲爱的孩子们,谢谢你们的宽容自己小心翼翼的关心,剩下为数不多的相互陪伴的日子里,我们一起成长,一路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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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2019,我们都经历所经历的,成长所成长的。一切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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