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一)小时的记忆

写下这个题目时,心情就立刻变得沉重。或许是年龄大了,竟然对过去多了很多缱绻和留恋。

今天,我忽然起了这样一个念头,用自己拙劣的文字去记录往事吧。尽管我的往事里没有太多的欢喜。

或许是有欢喜,只不过被我伤感的心蒙蔽了。那就从我小时记忆写起吧!

我是出生在东北的一个小村里的。至于那个村的名字我至今都记不住。以前还可以问问父母,但他们都不在了,我也没有可问的人了。

我对于那个小村的记忆真的是少之又少。模糊中只记得我曾经在松花江边玩过水、打过水漂、在松花江边的山上捡过落地的榛子,看过满山开过的各种颜色的野花。

以至于到现在,我都特别喜欢路边、沟里、山上乃至各个角落里生长的五颜六色野花。

每次看到这些花,不管是淡黄色的,紫色的,红色的,起眼的,不起眼的,我都会驻足欣赏,内心里有莫名的愉悦和舒适感。

或许,应该是那时的感觉早已嵌入心底,一触到类似的情景,它就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里滋生出来,只是我没有意识到罢了。

我还记得我家的院子很大,屋子后面有一块很大的菜地,父母每年在那里种菜。种的最多的是马铃薯,可能是马铃薯在冬天易于收藏吧!

我家里还养了许多鸡鸭鹅,它们满院子里跑来跑去,唧唧嘎嘎呃呃地叫个不停。每到逢年过节,父母都杀鸡宰鹅庆祝,我每次都是吃的满嘴,满手、满脸都是油,每次也都换来母亲轻声的呵斥。

我印象中还记得冬天下过厚厚的大雪,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雪停后,我总爱出去踩雪,咯吱咯吱的特别好听。

只是后来,由于东北太冷,母亲患上了严重的风湿病。腰疼得无法站立,整天躺在床上。没有办法,父亲只得舍弃在东北打拼好的一切,带着我们全家回到家乡。

以前因为穷,父母不得不逃荒到东北。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在异乡别地站稳脚,生活逐渐富裕,却没想到母亲又患了病,不得不打道回府,一切又从零开始。

我对东北的记忆也就随着父母回到家乡而终止。刚回到家,因为户口还没从东北迁过来,生产队没给我家分地,我们家就靠奶奶给的粮食勉强度日。

可奶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烦我们,总是不给我们好脸看,还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针对母亲。母亲也总是伤心落泪。现在想来,应该是嫌我们的几张嘴白吃了她的粮食吧!

不过,我那是还小,生活的苦,父母的难受我感受的到,看的见,却不会挂在心上。我只是疯玩,像男孩子一样:爬树、跳水,捉知了,捉迷藏……没心没肺的玩得特别快乐。

村里的人看见我,总夸我漂亮,说我黑是黑,但黑的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勾人射魄,若是眼皮都双了就更好看了。后来,我真的成了双眼皮,可是我从来没有感觉我有多漂亮!

我是八岁开始上学,那时候我们村还没有幼儿园,我们上学只要能从一数到一百就可以入学了。那时的我对于从一数到一百早就倒背如流了。当然也就顺利地入学了。

我尽管爱玩,但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小学的每一年我都能拿到奖状。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在五年级领奖状的一件事,它彻底的改变了我的性格和以后的心情。

那天我是怀着多么兴奋的心情站在讲台上等着老师给我发奖状啊,但是还没等奖状发到我手里,却听到了一个男孩子大声的说:“那个站在左边的女孩真的好黑啊!”,我的心情瞬时跌入谷底,因为我知道他说的就是我。

那时的我已经有女孩的自尊心和羞耻感了,谁不希望自己长得漂漂亮亮,惹人注意啊!我原以为村里的人夸我是我真的好看,其实是我错了。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样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只记得回到家后我在屋里的镜子面前站了好久好久……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自卑,很少再出门玩耍。

当时家里由于父亲和人做毛刷生意,我家的生活已经好转了,只是父母一直忙于生意上的事,谁也没注意到我的变化。再说了,谁会想到一个小女孩会有那么重的心事呢?其实,我内心深处是多么希望得到他们的关心和爱啊!

后来,我上到初中,父亲的生意被合伙人坑了,不仅没挣到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为了还债,父亲又辗转到新疆给别人拉沙子。当时哥哥已经结婚,弟弟辍学后去了东北,跟还在东北的姑姑家打工。我们和哥哥分了家单过。这样家里只剩下我和母亲。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为了不让人看笑话,她总是独自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

说到父母,我忽然内心变得心酸,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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