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又生事端(一)
那酒鬼忽地哈哈笑道:“好,我就喜欢你这句话,因为我们是同路人。”随后端起桌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又道:“看来以后小弟是该叫你一声大哥了。来,大哥,我敬你。”说罢为自己斟上一杯,又为那紫袍男子斟上了一杯酒。
那紫袍男子接过了酒杯,一口饮尽,道:“好,小弟。希望你今天记住大哥所说的话。我不希望我们有针锋相对的一天,待他日再见,你我还是兄弟。来来来,喝酒。”那酒鬼微微笑道:“这就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啊。好酒总是饮不尽的。只是大哥,现在有了美酒,却无美人在身侧,岂不很遗憾。我想大哥平生最感兴趣的莫过于两件事,饮尽美酒,抱得美人。可是现在……这可不像大哥你啊。”
那紫袍男子忽而笑道:“这话可也不像是你会说的啊。哎,老匹夫一生阅美无数,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可是后来见得多了之后,觉得她们似乎都是一样的,只是长相不同而已。一个个见了我只会谄媚讨好,看着就觉得恶心。虽说我有过很多女人,可是至今却没有一个我真正喜欢的。”说罢话锋一转,又道:“哎,小兄弟,你可不要学我啊。就你刚才这句话,让你媳妇知道了,肯定又饶不了你。”
那酒鬼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紫袍男子,朗声道:“可是……不知刚才是谁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
紫袍男子咳咳笑道:“嗨……那是我看你正受情伤,用来宽慰你的。哎,你可别学我啊。”
那酒鬼和那紫袍男子就这样把酒言欢,畅谈天下。紫袍男子身后的那三名黑衣劲装大汉依然笔直地立在他身后,就如雕塑一般。
忽然,紫袍男子身后的一名劲装大汉突然接住了一枚飞镖,从飞镖上拿下一张小纸条,缓缓打开,待阅读完上面的字后,冰冷的面容骤然失色。他愣了会,然后走过去附在那紫袍男子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又将那纸条递给了他。
紫袍男子也怔了怔,刚才竟没人看见这飞镖是怎么发出来的。他没想到世上竟能有人将这使暗器的功夫练到了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
随即紫袍男子突然“砰”地一声捶下了桌子,那桌子顿时裂成了两半。酒壶也应声而落,玻璃渣碎了一地。突听一声暴喝:“无理,无耻,他怎么能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我天山派创派五百多年,名满天下,岂能臣服于他这样一个小门小派?”
那一声巨响骇了那酒鬼,他上下打量着那紫袍男子的一举一动,心下叹道:“此人好强的内力。他竟然是天山派的人?莫非他就是天山派掌门人张云英?”
而那紫袍男子突然向那酒鬼微一抱拳,道:“小弟,大哥现在突然有些急事,暂时不能陪你畅饮欢聊了。小弟请珍重,大哥就此别过。”说罢便领着那三名黑衣劲装大汉径自离去。
那酒鬼转过身,盯着那紫袍男子离去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今日的相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那酒鬼也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襟,也走出了悦来客栈。
有些事,终归是要面对的。
第十六章:又生事端(二)
东厢房内,红烛点点,摇曳生姿。门帘微卷,暗香浮动,暖暖的醉人。
南宫文彦坐在听雪的床榻上,双手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轻轻地搅动着手里的勺子,还不时送到嘴边吹了吹。他凝望着床榻上的蓝衣女子,缓缓道:“时候不早了,起来吧。你看,太阳都晒屁股了。”说罢又嘿嘿一笑:“今日我特意吩咐了膳房给你熬了这碗莲子百合汤,你以前不是最爱吃吗?来,起来吃点吧。”
床上的蓝衣女子微微欠起身子,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脸上仍旧挂着倦容,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南宫文彦舀了一勺莲子百合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又送到听雪唇边。
而听雪这一次却没有拒绝,而是很乖地接过他手里的勺子,道:“嗯。”
却见南宫文彦手一紧,微微笑道:“我喂你吧。”
奇怪的是,听雪这一次居然也没有拒绝,而是也微微笑道:“谢谢堂主!”
这几日来,南宫文彦天天来东厢房探视她,不时陪她说说话,还偶尔给她带点吃的。而她,倒也未像前段时间表现的那样反感,而是默默地接受。
众人对此都感到诧异,纷纷揣度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对待堂主的态度,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快要接受他了,又或者她是另有打算?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即将成为风云堂的女主人?然而这些事,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敢在心里想着,从不敢妄议堂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叩、叩、叩”徐管家在东厢房外敲门道:“堂主,能进来吗?”
南宫文彦握着汤勺的手一顿,他听出了是徐管家的声音,继而沉声道:“进来吧。”
只见徐管家手里拿着一封信,匆匆走了进来。
徐管家看见了床榻上的听雪正在喝汤,于是笑了笑道:“今儿个听雪姑娘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倒是不枉堂主对你的一番心意。”然后又走至南宫文彦身边,将手里的信笺递给他。
南宫文彦接过徐管家手里的信,读后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武林大会?”
一直站在南宫文彦身边沉默不语的徐管家这时终于开口道:“堂主,您要去吗?”
南宫文彦只是紧盯着手里的信,没有说话。
徐管家又道:“武林同僚要召开武林大会,那也是由堂主您这个武林盟主主持。可如今,如今他们却好像早就安排好了,把您当宾客一样的邀请。这恐怕,来者不善。”
南宫文彦剑眉一挑:“我说的是武林六大门派的盟主,少一个门派,都不算是真正的武林盟主。我的话,你明白么?”
徐管家一脸凝重地道:“可是,属下认为,这其中恐怕有诈。”
南宫文彦只是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三人就这样彼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约摸过了一刻钟,徐管家才道:“少主,您去吗?”
南宫文彦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将信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道:“三日后,我自有打算。你出去吧。”
“是。”徐管家立即领命离去。
南宫文彦又突然道:“等等。”
徐管家立即回头:“少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南宫文彦道:“外面是什么声音,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