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见面了唠唠叨叨
说东家不好，西家自私
说这个懒惰，那个不孝
我知道从5岁到50岁的儿女孙子都不喜欢听他们的苛刻言语
碍于子女儿孙的辈分，隐而不发
但我能想起来的是
他们接到儿女归家的电话后在严冬的早晨就守候在马路边的大石头上，冻的嘴唇发紫
他们在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时用70多岁的双腿“飞一般”奔向房间
他们把在路边遇到的一颗野果树当做惊喜一般采集了果子留给回家的孙儿
他们为了一块钱与小贩讨价还价
他们为我们买上百块的零食眉开眼笑
临走时，总是要送到马路边上，掏出旧衣服里皱巴巴的零钱
5块、10块、20块、50块大大小小的面额都塞进过我们的兜
他们转过身去的背影却是一次苍老过一次
不记得他们多少次在我们离开后暗自垂泪，辗转难眠
只记得他们的苛刻的言语
只想着谁要你这一捆捆重死人的蔬菜 又不是买不起
童年的在他手中化生的鸟笼、桃木剑、纸灯笼已被尘封
古老的飞鸽挂着6个小孩的时光再也不被提起
用一双粗糙的大手伸进灶底烤麦子、烤玉米、烤地瓜的美味已经忘记
当小鸟的翅膀可以翱翔蓝天
空巢的庇佑显得多么可笑
它就这样依旧伸张着翅膀
仿佛有一天还会有个受伤的幼子重回怀抱
思想突破思想
世界转换世界
它被留在过去
一天天等待
一月月孤独
一年年苍老
时光改变了多少人的嘴脸
我愿与世界为敌
却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