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那个夏天,我和你有了第一次的初吻;2016年的除夕,随着我家乐乐(我汽车的昵称)马达启动,我却不忍和你说声暂别!
记不得多少次徜徉、拥抱、沉思、狂跑在西子湖畔,听白娘子、苏小小、梁祝的动情传说;多少次划舟在西溪湿地的原始空间,多少次虔诚的参拜灵隐净慈之神而总能实现愿望,多少次追逐放荡不羁的潮涌,多少次深山品茗龙井的淳朴。三千日夜的约定,我曾经是多么希望诠释“只把杭州作汴州”(汴州就是开封)化作自己的灵魂,那样的信誓旦旦,就像是我们的婚姻。
在恢宏的浙大紫金港校区,我真正体会到了在广州未曾感受的“大”学,我可以到处听话剧,排节目,玩联谊;在小家碧玉的浙大华家池校区,无数个日日夜夜奋战在湖畔的图书馆,浸淫在知识的海洋;在150年历史的浙医二院,我披上白大褂,为帮助每一个能够帮助的人而感到幸福,在郁郁葱葱的佳境天城,我一天天坐在沙发上,凝望着窗外那座属于我的城市的变迁。
而叹岁月造化,时境弄人,混沌的社会强奸了无数个白衣天使的春节的心灵,也许不愿意放弃那份内心最初的渺小却如干细胞般远大的心愿,我收起心爱的白大褂,离开饱有挚清的裂隙灯眼底镜,改讲ABC,改谈Marketing,因为你的邻居太过强大,终究不能不说离别,虽然最后八百日的时光对我而言是肉魂分离,周末夫妻,然而自己却也知道,高铁越来越快,穿梭的物理时间越来越短,而心灵越来越远,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夫人的一纸offer,我知道要和你说声道别了。
昨日吃了她的散伙饭,感觉却恰如2年半前的我的散伙饭,只是少了感情的冲动,多了几分平静。当年刚离开的那段时光,当我每每得知多少过往患友还在寻找着我的诊室甚至要来上海找我的时候,心情还五味杂陈,慢慢的,时间消化了一切,这样的消息也就少了,然后没了。由此放大而衍生到我与这个城市的感情,大抵也是如此吧。
“沪”这个字,就是漂泊在“水”上的“户”,有家,但没有根基。一个个同为异乡来客的新上海人告诉我,居大不易,而心有所向;割舍不易,却难言放弃。这就是沪上1400万非上海户籍的人的写照吧!虽然不知道何时才可以开口说“阿拉上海宁”,抑或儿子比我先说,便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当下有一个开心的归属,有一个重归与聚的家庭,有一个nice的boss,一个warm的team,还有一个已经有点发芽分叉的当年的种子,我必须待在这个更深厚、更复杂的土壤才能见到阳光。至于住在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房子里,平时更要讲吴语还是mandarin还是English,便都不是那么重要。
致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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