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青丝已绾
看着苏墨蜷在床上,绷紧着身体不肯发出一丝声音,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林桦着急又懊恼。
忽然脑中一闪,想起苏墨这种胃痛是由饮食不规律、吃东西从不忌生冷引起的,是胃寒痛。便想:“寒痛的话,放点热的东西在胃上,是不是会有点帮助呢?”想到便去做。林桦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房间翻出下午买来的电热宝又冲回了苏墨的房间。
接好电源,林桦焦急地等着它变热。短短的三分钟,林桦等得心焦难熬。
终于热了,林桦拿过电热宝轻手轻脚地放到苏墨按着胃的那只手边。轻声说:“放上这个,也许会好一点。”
苏墨没有说话,只抬起手腕抓过林桦递到手边的热宝,抱住。
林桦便再想不出能做些什么。只静静地坐在一边,握着苏墨无力垂在床边的那只手。那只手好冷,林桦想要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它。
林桦便就这样安静地坐着,静静地陪着苏墨。不知过了多久,苏墨长叹了口气。从被子里抬起了头,看了眼林桦,虚弱地笑了笑:“没事了,别担心。”一句话说出来,声音沙哑虚弱。
看着苏墨虚弱的满是汗水的脸,心桦的心抽得好紧。
这会儿苏墨能动了,林桦知道,是神经痛得累了,需要缓一缓,缓过了,便会开始下一阵疼痛。急忙起身去拿过药,重新倒了热水,扶起苏墨喂着吃下了。却不让苏墨再躺下,拿了枕头立在床头,让苏墨靠上去。说是这个样子能缓解胃痛。
苏墨虚弱地靠在床头,看着林桦,嘴角扯个虚弱的笑。林桦却笑不出,鼻子有点酸。依旧把那个水袋放在苏墨怀里,拉了被子帮苏墨盖好。看着苏墨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脸上,却连拂开的力气都没有。林桦站起身,说:“我去拿毛巾,帮你擦擦汗。”
用热水沾湿了毛巾,林桦帮苏墨擦了脸,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一低头,却发现苏墨的衣服也早被汗水湿透了。
苏墨身上没有力气,衣服这样粘在身上也不肯说,只忍着。林桦想了想,去拿了苏墨的睡衣过来。苏墨说:“过一会儿再换吧,这会儿实在不想动。”
“也不用你怎么动,”林桦说着,去解苏墨的扣子。
苏墨本能地想躲,却没有力气,看着林桦,眼里却有了微弱的笑意。
林桦帮苏墨把睡衣穿好,重又坐回椅子上。看着苏墨,带着点埋怨。
苏墨被林桦看得有点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像是做错了事情,在等着挨罚。就听林桦说:“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再吃川菜。”苏墨马上点头。样子可怜兮兮。
林桦想了想,补充道:“带一点辣味的东西都不能吃。辣味的火锅也不可以。”
苏墨继续点头。林桦才满意。
起身倒了杯热水,递到苏墨手上,林桦说:“暂时不能吃东西,多喝点水吧。晚一点叫酒店送点粥过来。”
苏墨接过热水,慢慢地喝着,说:“别让他们送了,被媒体知道了不知道又会写些什么。”
林桦想了想说:“那我来做吧,晚一点做给你吃。”
苏墨说:“别折腾了,我不饿。你也累了,回去睡吧。”
林桦瞪起了眼:“以后,我说吃饭的时候,就得吃饭!不、准、有、异、议!”
苏墨:“……”
晚些时候,林桦叫了饭菜送上来。为了不让人乱猜,菜被林桦放在一边,饭便做成了粥。没有办法,酒店里哪里去找米来做粥,又不能丢下苏墨跑出去买米。只能将就了。
苏墨靠在床头看林桦忙来忙去,唇角带着一丝笑意。
从前胃痛的时候,一个人窝在床上,屋子里面只有自己。药经常是忘了放在哪里,更不会有热水喝,也没有人会坐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着急地守候。从前这种软弱的时候,在明媚的阳光里身体唯一的感觉也只是周身冰冷冻彻骨髓。自己只能咬牙坚持,坚持到神经麻木,不再感觉得到疼痛。
苏墨看着林桦忙碌的身影,心里宁静又温暖。恍惚觉得,不管在哪里,有林桦在身边,心里便就那么踏实,有林桦的地方,就像家。
林桦在粥里放了一点冰糖,因为实在没有其他可以放在粥里的东西,又不敢随便给苏墨乱吃,便只能继续将就了。
苏墨很喜欢吃这碗粥。冰糖不像白糖一样甜到牙齿痛,只软软的和粥混在一处,入得口去,便似甜在心里。
苏墨吃了一碗,眼睛巴巴地望着林桦,可怜兮兮地说:“还有吗?”
那墨色的头发,衬着略显苍白的脸,眼神虚弱中带着点渴望,瞬间秒杀了林桦。
林桦一点盛粥一边想:“一个男人,怎么就生得那么妖孽!”
吃过了饭,苏墨让林桦回去休息,林桦却怎样也放不下心。苏墨那个性子,就算夜里再疼成那个样子,也绝不会叫林桦过来。虽然自己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林桦觉得,那个时候,至少要陪在苏墨身边。哪怕只是陪在苏墨身边。
林桦硬赖着不走,苏墨也没办法。吃了东西,休息了这么久,虽然还是有点不舒服,却并不那么疼了。苏墨强撑着去冲了个凉,出来的时候却见林桦在自己的床上第二次睡着了。
苏墨唇角绽出一丝笑,低声自语:“还说要照顾人,睡得却比需要被照顾的人还快。”
替林桦将被子拉好,苏墨在另一侧躺下,侧着身子看着熟睡中的林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桦苏墨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安心。那是一种难得的宁静。
看着林桦熟睡的脸,苏墨想起,晚上在外面不舒服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林桦。想要林桦陪在身边,那愿望好强烈。便没有向夏暖做任何解释,直接起身回了酒店。却在看到林桦从酒店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忽然害怕她担心,强自装出没有事情的样子,不曾想却被她一眼看穿。她抬起自己的手放在她肩头的那一刻,心里好温暖。搭在她肩上走路的时候,心里好踏实,便觉得,这样子,再长的路也坚持得下去。
苏墨抬起手指,靠近林桦的脸,轻轻的,在空中描绘林桦的轮廓、眉眼。
林桦并不很漂亮,或许年轻的时候曾经漂亮过,可年华逝去,便如枝头残花,早已没了盛放之时的炫目。虽有人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可林桦从不妆扮自己,便也没法让人看出漂亮。苏墨见过林桦妆扮之后的样子,那是为了别人而妆扮,那日的苏墨心底隐隐泛着不知名的味道。那样的林桦,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小女生,却没有小女生那样的青涩,整个人淡淡地透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在如画的眉眼间依旧有不肯褪去的调皮偶尔一闪而过,却掩不住眼底藏着的看清世态炎凉的沧桑。调皮与成熟混杂在一起,那样矛盾,让苏墨看不清楚。苏墨依旧记得那日带着夏暖上车,扔下酒醉不甚清醒的林桦时,她那眼底一闪而过的那一抹不知名的神色,没来由的心便一痛。
这个年华逝去的女人,让苏墨感到好安心,好踏实,好温暖。
苏墨静静地看了好一阵,那一直让林桦觉得妖孽的唇角挂着安宁的笑。好想就这样躺在她身边,鼻端嗅着她淡淡的味道,略略犹豫了一下,苏墨伸出手,轻轻将林桦揽入怀中。
第20章 可是我没有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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