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夜灯火

我为今夜,沉醉

  “兄弟们一路顺风!我们都要平安啊!”炽亮的灯光透过操场冰冷的围栏散满我们的眼睛,衬着幽暗的夜色渐拖一道道绵长的背影,但我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极盼自己能辩识出声音源自哪里,或许我认识他,或许不认识,但我想大抵今后再也不会有机会揭晓。

    时间往前推进, 午休过后的百无聊赖,在舍友建议下大家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做健身操消磨时光。书是看不进去的,闷热的感觉充斥着全身,只能通过一遍遍冲冷水澡来褪去满身的倦意、保持冷静。

    总难以忘记的是,昨天上午课罢后栗老师冲进教室时严肃的神态,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我们受到了应有的一切处理,中凡甚至提议在宿舍内也佩戴口罩。

    晚饭过后,我总想着得写点儿东西来记录我生命中这具有历史性的一刻,记录身边和我一起患难的朋友,记录一线默默奋战与承受舆论压力的大白和老师们,记录这段黯淡却回味的时光,不需要华丽的修饰。

    夜深了,我拿起纸巾擦了擦镜片,抬眼发现一团团乌云掩着今晚的月亮,勉强可以辨出足够圆,却又恍然惊觉中秋节临近,但似乎今年的我注定要独自许愿生日、度过中秋。

    午夜十二点一刻,宿管老师叫醒了打盹的我们,随即便踏上了新的征途——海淀区凤凰山方舱医院。晚风还是依旧温柔,轻轻地吻着我的脸庞,男生们手提着沉重的行李静静伫立在操场上等待着指令。

  “兄弟们一路顺风!都要平安啊!”

    我忽然觉得乌云似乎散了,今晚的月亮好圆好圆。

  我们并不是最后一批离校的人,而今夜之后的他们却依然需要同孤独作伴,在寂静中默然。临行之际,我和阿旺拍了第二张合影,遥着斑驳的窗色望着这一切渐行渐远。

    “在浪漫之都

      蒙娜丽莎她是谁

      她是否也曾为爱寻觅好几回

      她的微笑那么神秘那么美

      或许她也走过感情的千山万水

      才发现爱你的人

      不会让他的蒙娜丽莎流眼泪

          ……”

      耳机里反复地循环着林志炫深情的痴唱,两个小时多的车程并不令人愉快,恍惚间我仿佛回到了故乡,极速逝去的景物也变得似曾相识了起来,猛然惊醒后才发觉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而身旁的阿旺不知何时已经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轰鸣不断,颠簸不已。我觉得这一夜,好长好长。

    凌晨三点半 ,安顿好一切后趁着得空,我借着月色清明、乐色正好写下了心中所想,可我知道,这终究只是故事的一角。

    蒙娜丽莎还在流着泪,无眠人独自装睡,我为今夜干杯。

    我觉得今夜,好长好长;可这夜的月,好圆好圆。

    我为今夜,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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