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7日,我人生的第一趟火车从临汾开往北京,乘车时间为18个小时,那时候因为没钱选择硬座;
2015年1月25日,我人生的第三趟火车从临汾开往苏州,乘车时间为25个小时,那时候因为喜欢选择硬座;
2017年1月2日,我人生的第一趟卧铺火车从上海开往临汾,那时候工作了一年,身上有点小钱,所以不想让自己再受委屈;
2019年2月17日,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坐的第多少趟火车了,从西安开往苏州,这回从临汾到西安转车硬座,总乘车时间在24个小时,已经失去信心能买到卧铺了……
……
在三年前第一次听说“春运”这个名词,于是在三年后第一次感受到“春运”的威力,因买不到票已经请假6天。
每天在家里的头等大事就是刷票,一边幸福的感受着呆在家里的温暖,一边迫切着赶快离开家开始新一年的工作,回家之前,着急的是回不去,回到家里之后,着急的是走不了,一来一回,便又是一年,我们总感觉被洪流推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却发现永远都落在别人的后面。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了,取票排队,安检排队,检票也要排队,永远也数不完排在我前面有多少人,而在身后,新一批大军在不断形成,叫嚣着要冲上前来。
上了火车,真正难受的才刚刚开始,来来往往的旅人,配上的是漫长而拥挤的车厢,你能感受到中国人口流动的方向,也能感受到一座繁华城市在春节背后的空洞。
过道里挤满了人,行李箱把货架堆满后,又把座位下堆满,还放不下的,直接放在了座位中间,人伸不开腿脚也没有办法,叫来谁也不顶用,谁让这是“春运”呢?
一到晚上八九点钟,整个车厢里清一色泡面的味道,盖住辣条、橘子、面包等……其他零食的味道,我在高三吃伤了泡面,所以我只是看他们吃,然后拿包面包垫垫肚子。
我尽量少喝水少去厕所,一来自己挤来挤去不好受,二来一次次让别人让路别人也烦,尤其是到了凌晨三四点钟,过道里横七竖八正睡得沉,这么一来一去,不知道需要打搅到多少人。
谁能想象70岁的大爷为了这一趟车,全程站票的滋味儿,我不忍心,坐一会儿就让大爷也来坐一会儿,但仅仅不过一个小时大爷就把座位还给了我,说怕我累。
当我问他为啥买站票的时候,他说我们买票要去火车站,而你们年轻人在手机上就能买,我们排队的时候,你们在被窝就早都把票抢走了。
我听了,没有说话。
不管回家还是从家里来苏州,同座的几个人总能跟自己聊上几句,带着浓浓的方言,有时候彼此分享零食,帮忙接一下杯里的水,下车时,再说上句“慢走”,然后消失在人海。
这样的相遇,对人生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时间短暂到发展不成朋友关系,但这却是旅途的全部意义,人是孤单生物,能有人陪就是一种幸福。
18日中午十二点五十分,我从苏州站走出来,标志着这个春节假期正式结束,外面人潮汹涌着,把我推向崭新的一年。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已经做好了开始的准备……
——2019.02.18 遆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