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125:志·五行志下上(二)


      志·五行志下上(二)


汉朝的沙尘暴


鲁釐公十五年(公元前645年),“九月己卯晦日,震夷伯之庙”。刘向认为,晦是傍晚,震是雷,夷伯是世大夫,也是展氏的始祖,大白天发生响雷,只有这座庙宇昏暗无光。上天的告诫似乎是在说,不要让世大夫代代为官,他们掌权后政治会变黑暗。第二年,公子季友去世,他的后人果然接任后世代为官,政权就转到了季氏手中。鲁成公十六年(公元前575年)六月,“甲午晦”,正值大白天,天空却一片昏暗,这是阴制约阳,也是臣制君。鲁成公并不醒悟。这年冬天季氏杀掉了公子偃。季氏在鲁釐公时萌发,在鲁成公时期强大,这就是其报应。董仲舒认为,夷伯是季氏信任的手下,按照礼仪陪臣不应当设立庙宇。震就是雷,傍晚时分雷击其庙宇,表明要断绝这种僭越的事情。刘向又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夜妖。刘歆认为,《春秋》在朔就要说朔,在晦就要说晦,如果人道所不能达到,那么上天就会发出震击。展氏有隐藏的恶事,所以上天才惩罚他祖先夷伯的庙堂,其意图也是在谴责告诫他的后人。

鲁成公十六年(公元前575年),“六月甲午晦日,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这是本月的晦日。

鲁隐公五年(公元前718年),“秋,螟”。董仲舒和刘向认为,鲁隐公有事没事到棠地观看捕鱼并且进行欺骗,这是对其欺诈贪利的报应。刘歆认为,鲁隐公不听臧釐伯的劝谏,贪图蝇头小利,所以就生出了裸虫之孽。

鲁隐公八年(公元前715年),“九月,螟”。这时郑伯要用邴地交换周天子的许田,有贪利之心。京房在《易传》中说:“臣安禄兹谓贪,厥灾虫,虫食根。德无常兹谓烦,虫食叶。不绌无德,虫食本。与东作争,兹谓不时,虫食节。蔽恶生孽,虫食心。”

鲁庄公六年(公元前688年),“秋,螟”。董仲舒和刘向认为,先前卫侯朔逃奔到齐国,齐侯会盟诸侯后接纳朔,给诸侯送去贿赂。齐国人送给鲁国从卫国得来的宝物,鲁庄公坦然接受,这是对其贪利的报应。

汉文帝后六年(公元前158年),“秋,螟”。这年,匈奴大举入侵上郡、云中,烽火直通长安,汉文帝派遣三位将军屯驻边境,派三位将军屯驻长安。

鲁宣公三年(公元前606年),“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刘向认为这接近于牛祸。这时,鲁宣公与公子遂合谋杀掉子赤后自立为君,又在丧期未满时娶亲,确实是昏乱无礼。其乱出自于口,幸亏有季文子才免于祸患,上天仍然厌恶其行为,所以在其生时不享用其祭祀,在其死后发灾烧毁其庙宇。董仲舒的说法与此大体相同。

公元前250年,秦孝文王在到朐衍巡游时,有人献上一头五足的牛,刘向认为这接近于牛祸。先前,秦惠王定都于咸阳后,开始扩大宫室规模,南临渭水,北临泾水,考虑国家大事的精力丧失,违逆土气。足是止的意思,这是告诫秦王如果继续奢侈扩建宫室,将要导致危亡。秦始皇并不改正,在离官三百里处再修建阿房宫,宫室未成而身亡。另一种说法是,牛是靠出力让人使用的,其足是用来行走的。后来的秦国大肆征用百姓辗转运输,把物资背向海边和北方边境,最后引起天下人背叛。京房在《易传》中说:“兴徭役,夺民时,厥妖牛生五足”。

汉景帝中六年(公元前144年),梁王刘武到北山打猎,有人献上一头牛,有条足长在其背上,刘向认为这接近于牛祸。先前,刘武十分骄横奢侈,盖起的苑林方圆三百里,宫馆阁道相互连接三十多里。他还采纳邪臣羊胜的计谋,谋划想成为汉朝的继嗣,刺杀持反对意见的袁盎。事情败露后,他自己背斧请死。他被赦免后返回封国,还有怨恨之心,导致内心中思虑混乱,在外修筑的城池超过制定规定,所以才引起牛祸到来。足生长在牛背上,这是以下犯上的天象。刘武不能自我解脱,最后得暴病而死,这就是所谓的凶短之极。

《左氏传》,鲁昭公二十一年(公元前521年)春天,周景王想要铸造一口无射钟。冷州鸠说:“大王大概要得心脏病而死了吧!天子要明察风俗作乐,以便移风易俗,小处要细而不满,大处要宽而不入。过大就会使心脏不能容纳,因此心中会有感觉,有感觉就会生出疾病。现在要铸造的钟横大而不能进入殿内,导致大王的心脏不能忍受,这样能长久吗?”刘向认为,这时的周景王喜欢听淫乱之声,继嗣嫡庶不明,思虑昏乱,过了一年,周景王果然因为心脏病去世,这接近于心腹之疴,就是所谓的凶短之极。

第二年春天,鲁国大夫叔孙昭子访问宋国,宋元公设宴款待,说着说着两人哭了起来。乐祁负责宴礼,他告诉别人:“现在宋公与叔孙大概都会死吧!我听到这哭声的反应就是,应乐而反哀,应哀而反乐,这都是心理失常后丧失正常精气神,就是所谓的魂魄。连魂魄都丢了,怎么能活得长久呢?”这年十月叔孙昭子去世,十一月宋元公也去世了。

汉昭帝元凤元年(公元前80年)九月,燕国有只黄鼠咬着自己的尾巴在王宫端门中跳舞。燕王派人前往查看,但黄鼠仍然继续跳舞如故。燕王派自己夫人用酒肉来喂养它,这只黄鼠仍然不停舞动,在当夜黄气力用尽死掉,这接近于黄祥。这时,燕王刘旦刘谋反的事情马上就要败露,这是其将死的天象。这月,刘旦因谋反的事情败露后被杀。京房在《易传》中说:“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

汉成帝建始元年(公元前32年)四月辛丑夜间,西北好像有很多火光。壬寅日早晨,大风从西北刮起,其云气赤黄,很快充满了天地之间,从早晨到晚上落下的都是黄土。这年,汉成帝的大舅、大司马、大将军王凤开始掌握政权,汉成帝又加封王凤的同母弟弟王崇为安成侯,食邑一万户,王凤的庶弟王谭等五人都被赐爵关内侯,食邑三千户。接着汉成帝又增加王凤的食邑五千户,把王谭等人都封为列侯,这就是所谓的五侯。汉哀帝继位后,加封外戚丁氏、傅氏、周氏、郑氏共六人都为列侯。杨宣对汉哀帝说:“五侯加封的那天,天气赤黄,在加封丁氏和傅氏仍然是这样。这大概是封爵赐地超过了礼制,伤害扰乱土气的不祥之兆。”

京房在《易传》中说:“经称‘观其生’,言大臣之义,当观贤人,知其性行,推而贡之,否则为闻善不与,兹谓不知,厥异黄,厥咎聋,厥灾不嗣。黄者,日上黄光不散如火然,有黄浊气四塞天下。蔽贤绝道,故灾异至绝世也。经曰‘良马逐’。逐,进也,言大臣得贤者谋,当显进其人,否则为下相攘善,兹谓盗明,厥咎亦不嗣,至于身戮家绝。”

(经传中所说的‘观其生’,是说考察大臣的礼仪,应当察看其是否为贤人,以便了解其品行,然后再推荐到朝廷,不然听说有贤人后却不推荐,就是所谓的不知,这样会出现异常的黄灾,其过错在于耳聋,随后会灾祸不断。黄色是太阳的黄光不散时像火一样,这时会有黄浊土气布满天下。只要是埋没贤人断绝道义,灾异就能达到弃绝人世的程度。经传中还说‘良马逐’,‘逐’是进的意思,是说大臣得到贤人的计谋,就要极力推荐这人,不然就会导致臣下互相排挤良善,这实际上是盗取贤明,会导致灾祸不断,以至于身遭杀戮继嗣断绝。”


沙尘暴引起汉廷紧张


黄其军

      作于2021年7月8日(古历辛丑年五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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