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芒种,仲夏始。
五月的武林城整好装的下一川烟草,满城风絮,却也终究逃不脱六月梅子黄时雨。
又故国时蒋捷一曲“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感时光如流水,不复还。
从前日色慢,为赋新词强说愁,绞尽脑汁只为句读,而今思来不过玩笑。若试问闲愁几许?
——却道天凉好个秋。
至今没有勤耕笔辍,终究赴了毕业时S的一语成谶。然后提笔忘字,也还是负了莘莘夫子,负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今天左手关节的旧伤疤隐隐作觉,八年前摔的那几针却也顽固。
记忆是锈铁斩不断的如麻。
也终究会懂:X背着压力上班,一切都憋在心里;Y梦想如初不悔当年;Y说本来他以为接受不了的事其实真的也就那样;F说回家了,再见;Z说要走了先别和别人说;H大笑;S打电话告诉我,不干了;撞见X在哭;尴尬笑笑的L;不想挂电话的C。
工作整整两年了,也许不曾留恋的那些来时的路终究后会无期。
那些好的坏的过往也会变的没有想象的那样长。
甚至零碎到胡子拉碴朝镜子一瞥后的一声叹息或者睡眼惺忪眼角滑落的笑意。
零碎到字里行间的标点。
零碎到没有名字。
——给真挚的情感,给擦肩而过的人,给光怪陆离,给日出江花红胜火,给载酒且行的路人,给提扇摇曳的少女,给讲故事抽烟的老妪,给看风月的陌客,给明天赶考的书生……
以及循着光来到这里的我。
想采一颗星回去。